第17章 柳家往事[第1頁/共2頁]
氣得柳家老爺幾次開祠堂,以家法懲辦,倒也未見有效。
風更大,吹散翠縷手裡的紙,漫天紛飛,似紙錢,鋪向陽間的路——
她展開了眼,聞聲耳畔有兩個陌生男人還價還價聲,兩個男人在會商她的身價,一百兩白銀,這是她的代價。
在那間狹小逼仄的房間裡,她被吊起來,皮鞭蘸著鹽水抽在她的身上,銀針一根根紮進她的手指,她一輩子都未接受過的痛苦。
她拿著紙笑道:“蜜斯,這詩冇有見過你寫的,是甚麼意義呢?”
隻是她等來的,不是花轎,而是囚車。
她周身素縞,站在鳳棲樓上,衣袂蹁躚,目光清冷,讓人不敢直視。
奇恥大辱,與她和全部家屬而言。
梅開如雪,夜風拂過,花瓣落渾身。
母親哭了一夜,第二天把本身掛在鳳棲樓的大梁上。
翠縷吐吐舌頭道,“蜜斯,你彆活力,算起來蜜斯你也過了及笄之年,是該出嫁了,俞家上門提親也是道理當中,再說那俞公子,儀表堂堂,我聽人說他也是飽讀詩書,隻是不曉得比不比得上蜜斯……”
原希冀到了恰當的春秋,兩家結為秦晉之好。誰知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他如何了?”柳玉言心頭一緊。
但是,樹大有枯枝,到了這一代,到底不若疇前,柳家十幾位青年男人皆好雜耍戲樂,又或尋歡作樂,流連青樓賭場。
“俞,俞公子……”她結結巴巴道,“俞公子來了。”
柳家是王謝望族,蜚聲鄉裡,世代鐘鳴鼎食。
在前麵服侍的小丫頭紅兒在門口摔了一跤,翠縷扶起她,笑罵道:“乾甚麼這麼手忙腳亂的?細心著點。”
“他既不肯娶我,我何必必然要嫁他!這樁婚事隻當從未有過!”她心高氣傲地宣佈,三寸的指甲生生掐斷,胸口湧動的鮮血生生吞下去。
柳玉言麵若桃花,將紙細細折成方勝。
他也不過如此罷了,她會嫁得更好。
翠縷茫然,“這是甚麼問不得的嗎?”
她有力回嘴,乃至說話的力量也冇有,渾身酥軟,隻任由那此中的一名付下銀子,將她帶走。從一個天國帶到另一個天國。
她經不住翠縷攛掇,站在鳳棲樓遙遙向下望。
他身著絳紅繁華萬年軟羅袍,站在一株梅樹下,漫不經心望著花燈。
柳家大門門檻都被媒婆踏破了,柳家終究選了俞家宗子俞景鴻做親,兩家都是詩禮簪纓之家,門當戶對,相得益彰。
月華如練,照得他眉角格外清楚。
柳家一門秀士輩出,曾有多名柳家人在朝中為要員閣老,把持朝政,申明赫赫。
她見過他,當時他作為未婚夫婿前來送元宵節禮,父親留他用過晚餐,便邀他在府裡觀燈。
柳玉言臉皮薄,嗬叱道:“你混說甚麼?紅口白牙的提及這話,倒不羞臊。”
原希冀能夠送入宮中,力保柳家現世的繁華,卻未想到宮裡傳出話來,聖上金口玉言,以為如此絕色女子,送入宮中,反而孤負了美意,不若許配個好人家,方纔不算孤負她的綺年玉貌。
可如何又能及得上她心頭的痛,倒不如和母親一起去了好。
將來以柳玉言的資質,再培養一個侍郎閣老也不難。
母親在一旁和聲安撫,勸她寬解。翠縷端了一桌養心湯藥,紅兒在屋外小聲抽泣。
那日裡天氣忽暗,妖風陣陣,濃雲翻滾,瞬息之間,大雨滂湃,白練如注。
走到高樓旁,縱身往樓下一跳,卻被人拉扯住,那人毫不躊躇將她打暈,將她拖拽到囚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