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兩姝相爭[第1頁/共2頁]

立時將鳳雛的琴聲突破，定睛一瞧倒是天香樓的畫舫，天香樓的陳嬤嬤身著玄色襟羅衫兒，戴著一副金小巧草蟲兒頭麵，調皮又不失麵子，倒比滿船的女人更加奪眼。

陳嬤嬤名喚鳳歌，年青時色藝雙絕，歌聲尤甜，傳聞她唱歌時，連百靈鳥亦要落在中間聽她唱歌，是以有秦淮河邊第一歌的佳譽。

春花聞聲，雙頰微燙，正欲點頭，頭上的艾花急不成耐，落在湖麵，漾起一片波紋，似誰的心機，起伏不定。

觀者一片驚呼，但陳嬤嬤視若未聞，隻款款向樓船見禮笑道，“劉公子，老身來得但是晚了？”

金不換年青時名叫金寄奴，心機小巧精密，是一朵解語花，軟語款款專安慰心機，極擅談天，很多天孫公子一擲令媛，隻為與她秉燭夜談。

天香樓世人見此景象更加怠慢，天長日久，不但應有的穿衣用度，連每日的飯食供應也是朝夕不保。

嬤嬤勸了幾次也不聽，目睹著門庭更加蕭瑟。

春花忙低頭望去，隻見船下有一烏篷船，船首處站著位身著寶藍軟羅長袍的公子，手裡托著那朵玉蘭花，長身玉立，目光勝水，淺淺一笑。

她從未如許大膽望著一個男人的眼睛，隻感覺那目光溫潤如水，清澈透辟，和統統慣見的那等色慾纏身的男人分歧。

兩人原秘聞安無事，誰料在那年的花魁大賽上，寄奴奪了花魁，紅極一時。

金不換見此，麵色微沉，跳上船首迎上天香樓的船，不言一語，隻抄起手邊的竹竿用力扔了疇昔，兩船相隔甚遠，竹竿隻在半空飛到一半，便滑向水中。

他微微含笑，將那根紅繩拈起，望著春花笑而不語。

春花伏在船舷上，三尺青絲輕舞，定定望著他。

金不換見此景象，更加憤怒，陳嬤嬤與她是向來的仇家，兩人自年青時便較量，當時節她們曾經同屬天香樓，亦是名噪一時的頭牌花魁。

正彈得興處，鄰船上忽而鼓樂齊鳴，蘆笙、箜篌、篳篥、琵琶齊聲吹奏一支歡暢的相見歡。

陳鳳歌笑而不語，將早已籌辦的藥粉灌進喉嚨，咳得吐血倒地，她抹了一把嘴邊的血，對嬤嬤道：“休想再讓我唱一個字。”

嬤嬤神采一冷，摔下煙桿咬牙切齒道，“小蹄子，還想翻天了！早晨就得給我接客，你覺得你是甚麼東西！”

夏月懶懶靠在船頭，提著一串紫晶葡萄，軟聲道，“鳳雛，那天夜裡我聽你彈的那支曲子真是好，倒不如再給我們彈一支吧。”

劉恪理見狀，忙對含春道，“女人剛纔一支琵琶曲，直教人回味好久，女人真是技壓群芳。”說罷便拉她坐在身邊，含春這才感覺有麵子，環顧世人後，方纔坐在春凳上。

天香樓是個踩高捧低地點，馬上怠慢了鳳歌，單捧寄奴。

陳鳳歌咽不下這口氣，便賭了性子要贖身。

春花被金不換推到船頭，惶然無措，隻依著夏月的話望著荷花，風吹過她的髮髻，玉蘭花悄悄垂落，飄飄搖搖從船上直墜下去，聽到有人哎喲一聲。

十六歲的韶華，暴露一絲分歧亮光，似充滿陰霾的天涯，落下的一道閃電，耀目光芒，倏然不見。

當時節，常常她唱歌時，秦淮河邊四下俱寂，皆為她的歌聲沉浸。

嬤嬤嘲笑一聲，敲出煙桿內裡的菸灰，對她道，“你休要打那主張，慢說你活著，便是死了也是天香樓的鬼。”

陳鳳歌心高氣傲，見此景象便閉門謝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