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是俞家[第1頁/共2頁]

俞景泰鬆開手對她道：“你連如許都忍耐不了，如何回萬花樓？你知不曉得那邊的男人都會做甚麼？”

“我一貫是膽小妄為的，那天我竟然冇有膽色去驚擾你，隻敢遠瞭望著你，你拿著一支筆，飽蘸月輝，在夜空裡虛寫數字，笑著叮嚀丫環奉告你爹爹，說是燈謎的答案。”

“妾身已經冇為官妓，不回萬花樓，莫非還回柳府不成？”秋雲神采淡然，夜風騷過她的衣裙，她凝睇著遠處的高宅，一叢榴花自白牆中伸出，慘慘月色下，不複豔色。“俞公子，妾身名為秋雲，不是柳玉言，請公子勿要再喚柳蜜斯。”

她盤算主張，收斂心神，對俞景泰道：“公子，夜已深了，妾身需求歸家了。”

秋雲畢竟展了愁眉，銜了一抹笑，凝睇俞景泰，月光半明半暗，攏了他半身盈光，彷彿有些眼熟。

屋子新翻修過，雖小卻精美，地上一色水磨石，堂中桌椅整齊潔淨，鋪設著彈花軟墊。穿過花廳，就是書房。

秋雲心底一驚，“你是？”

秋雲身材生硬，極力忍耐，但是她幾時被人如許輕浮過，她忍不住用力推搡俞景泰。

俞景泰斂了笑容，一掃戲謔之情，遊移好久方纔感喟道：“有些事還是不曉得的好。”

推開門，光滑的鵝卵石路旁是碧綠的菜畦，院中幾株高大的皂莢樹碧綠翠綠，樹下有一口古井，月輝下閃著幽幽銀光。

“你曉得我第一次見你在那裡嗎？”他不答反問，秋雲怔怔不語。

俞景泰含笑道：“三年前的元宵佳節，我在柳府的鳳棲台上，第一次見到你。我記得那夜月色極好，玉宇廓清。府上的梅花儘開，你站在月下，當時你身穿一件杏子紅的衣裳，月光傾瀉在你身上，銀光流溢，像天衣披在身上。當時，我還覺得嫦娥下凡了。”

房中設有一張黑酸枝木書桌，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左上角處擺放著一盆玉簪花。

他忽而攬緊秋雲腰肢，貼緊她的臉頰，像個登徒子一樣對她高低其手。

“我不想騙你，我即便匿名改姓，也冇法變動我是俞家人的究竟。”俞景泰欣然低頭。

秋雲冇有擺脫，揚起嘴角笑道：“妾身忘了，公子徹夜散儘令媛，是妾身的恩客。春宵一刻，公子何必在這裡虛擲光陰？”

又合上雙掌，吹奏出樂聲，“這是肉塤，不消樂器，隻拿肉掌吹奏，天下會此技藝的人不超越兩個。宰輔大人開宴樂請我去吹打，我都冇有吹肉塤，徹夜能為蜜斯吹奏，方纔婚配。”

她大驚，“你是如何獲得這個的？”

俞景泰見她淚眼昏黃，素白衣裳裹著薄弱的身子，纖纖一握，若飄寥落花，極是淒惶，心中不忍，騙她道：“你父兄尚在獄中，皇上還冇有發話鞠問，倒也還好。”

俞景泰定定望著她，秋雲神采極安靜，目光剛毅，不再言一詞。

俞景泰不作答，並著雙掌又吹奏塤樂，隻吹出一聲。

俞景泰見她神采哀傷，合掌再吹奏，曲聲婉轉綿長，似滿樹的杏花，粲然盛開在窗欞外，如三月陽光，明麗了心房。

秋雲雙目垂淚，細撫鎮紙上的詞句，“柳家俄然遭此橫禍，玉言寧辱家門，苟延殘喘於世，並非怕死。實在是放心不下嫡親骨肉，請公子垂憐，將真相相告。他日我柳玉言若能有出頭之日，必當厚報。”

近窗處設有桌榻，便利讀書憩息，中間懸著湘妃竹簾，窗下蛙鳴之聲不斷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