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憐卿薄命[第1頁/共2頁]
林磐不語,他第一次瞧見她的神采如此動容,字裡行間極其動情,和常日裡拒人千裡以外的模樣大相徑庭。
林磐眉心一挑,隻哦了一聲,並不說話。
鳳雛撥動琴絃,緩聲道:“林公子,我並不曉得你和宋公子有何恩仇,我隻是風塵女子,蒙大師抬愛,捧我場的人的確很多,如果說每個來的客人,都算是我瞭解,也未免不公。更何況這位宋公子連我房中一杯清茶也未曾飲過,如何能瞭解?”
林磐微微一驚,他本來就推斷出魚尾葵果毒出自鳳雛這邊。
原覺得她們是厭恨冬梅,小以懲戒罷了,卻不想她是本身留用的,“女人豔絕秦淮,何必做此籌算?”
他不曉得為何會如許,疇前審過那麼多凶犯也未曾嚴峻過。
鳳雛淺含笑道,“林公子,你忘了當初在老郎會上給我講的故事了嗎?你想勸我識人清楚,不能學碧桐。隻是林公子你說,我們這類出世的女人,有多少能夠挑選餘地?年青仙顏當然好,但是素淨明麗能幾時?”
話未說完,鳳雛淡淡說道,“我和宋公子並不瞭解。”
這紙醉金迷的秦淮河邊,也不過是披著金粉銀箔的紅粉天國罷了。
林磐笑了笑,“起碼有兩次,你阻我見他。如果女人不熟諳,何必這般保護?”
許是今早那麼高聳的相見,令他倍覺難堪。
她接著道:“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偶然,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想來也是,這人間何嘗有自甘出錯的女子,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處罷了。
冬梅見林磐有興趣,將平時傳聞過的公子天孫名頭一一奉告,她隻這一樣記得牢,連官銜名號都能說得出。
林磐鬆開了手,銀子落到了冬梅手裡,烏黑的銀子上鮮明印著兩個指印。
鳳雛笑了笑,“這屋子不是我鳳雛的屋子,這東西不是我鳳雛的東西,這是花魁的屋子,花魁的東西。明天我在這裡,這就是鳳雛的房間,倘若我不在了,這就是另一個花魁的房間。林公子,你可明白?
仿若水晶通透的人兒,陽光透過梧桐葉,落在她蔥白的指尖上,如同玉色般通透,隻悄悄一拂,便亂了心境。
她倚在窗欄處,伸手撫摩窗外的梧桐樹葉,陽光落在她素白的臉上,冇有一絲赤色。
林磐聽得眉心微皺,這很多人名皆是名流貴族,他固然不全信冬梅,卻也心存思疑。
他思來想去又道,“采雪是你的貼身丫環?”
我們是為這房間配的,不是這房間配我們。公子說的王謝貴胄,不錯,是有很多衝著我來的,但這是青樓,買賣的都是虛情冒充,你許我銀兩,我許你多少情義,說刺耳些,隻是盛放著他們慾望的金漆馬桶罷了,一分至心都冇有,又談何其他?”
鳳雛略略停手,微淺笑道:“公子所言,我並不知情。”
他看了一眼春花,神采彷彿有所好轉,他略略放下心,對冬梅說道:“我明天問你的話,不準對任何人提及。”
林磐又道:“好好照顧她,天然不會白了你。”言畢,大步走出了房外。
林磐淡淡說道:“你的脖子比這銀子如何?”
鳳雛沉默好久,走到妝台前拿起一個錦盒放到林磐麵前。
與剛纔那副模樣判若兩人。
“運氣好的,即便能早早贖身,能有多少嫁到好人家?為妾為婢在主家熬著,等一朝色衰愛弛,又能有多少善終?如果不嫁,從這出去的冇有甚麼梯己防身,靠甚麼活?若論吹拉彈唱,天然不在話下,可平常過日子這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