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逼問[第1頁/共5頁]
剩下的話,方詠雩冇說出口,兩民氣裡已經明白。
昭衍下認識地把茶杯扔了出去,一聲脆響,碎片伴隨水花在牆上炸開,固然動靜不大,落在他耳中仍如驚雷普通,猛地驚醒過來。
“餬口所迫,冇體例啊。”昭衍美滋滋地抱著酒罈,“我那邊天寒地凍,如果下了雪,火堆燃不了多久就要燃燒,酒水最能暖身。”
與昭衍比擬,方詠雩就要斯文很多,但見他從袖中取出一隻酒杯,往裡倒了七分滿,比及酒香揮發開來,這才端起來品了一口,無需言語,自成風騷。
方詠雩可貴如此咄咄逼人:“你當真對她毫無綺念?我不要你對天發誓,隻要你撫心自問,你對她有冇有那份心機?”
方詠雩沉默了半晌,道:“最多兩三日,我們就要到達棲凰山了。”
壓下心境,昭衍徹夜冇了持續練功的心機,也升不起半分睡意,因而披上一件外袍,翻開門走了出去。
他不接話,方詠雩卻不放過他,抬眸看了過來,意味不明隧道:“你就冇甚麼想說的?”
“高床軟枕,錦衣玉食,哪一樣不比在外風餐露宿還得提心吊膽的日子來得好?”
“與你無關,罷休!”
“罷休。”方詠雩目光微冷,“各喝各的,互不相乾。”
勁力相撞,酒罈收回一聲微不成聞的裂響,眼看就要被內力衝撞破裂,昭衍的左手俄然在壇底一拍,身材同時貼了疇昔,壇口傾斜,酒水如注,儘數落入他口中。
天生麗質他是冇看出來,臉皮確切厚到令人歎爲觀止。
“喝酒是為了痛快,不是借酒澆愁。”昭衍報以嘲笑,“如你這般喝下去,遲早喝出內傷來。”
但是,就在真氣充分彭湃時,一股燥意忽地從丹田處升起,彷彿星火燎原,一眨眼便化為龐大熱浪囊括滿身,本來安靜有序的氣海為之澎湃,每一股真氣都像是活了過來,在經脈間嘶吼號令,難以按捺的狂躁戾氣由此滋長,如有重錘擊於心頭,震得昭衍渾身大顫,猛地展開眼睛,臉上緩慢竄起病態的潮紅色,一口精血頃刻間湧上喉頭,又被他生生嚥了歸去。
長途馳驅,世人早已疲累不堪,早早熄燈安息了。
不但是真氣盪漾,昭衍的腦海裡乃至不受節製地閃現畫麵,他想起了點翠山那場大火,想起了一身血汙的本身從蘆葦蕩中狼狽跑過,想起了紅衣灼豔的杜三娘漸行漸遠,想到了鐘楚河邊那一劍參商。
進了亭子,兩人對坐下來,昭衍毫不客氣地翻開紅封,抬頭灌了一大口,汾酒入口綿回味甘,過喉清冽痛快,他越喝越鎮靜,一口喝掉了小半壇,這才放下罈子,滿足地打了個酒嗝。
他說話時,眼睛緊緊盯著方詠雩的臉龐,不放過對方一絲一毫的神情竄改,可惜方詠雩比起當年長進了很多,麵龐冷酷如冰,將本身的實在設法封藏了起來。
見他如此,昭衍認識到本身恐怕想岔了,遂問道:“那你究竟是何意?”
在黑暗中,昭衍再度展開眼睛,一縷鮮血從唇邊溢位,他這回冇有啞忍,隻是取出一塊帕子將淤血擦去。
“既然話說到這裡,我們無妨再說開些。”
一刹時,方詠雩現在的神情與五年前命懸一線時模糊堆疊,昭衍恍忽了半晌,藉著喝酒的行動掩去眸中神采非常,這才用心道:“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神馳那逃亡之徒,都說有錢人多怪癖,方少主你這算個甚麼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