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尋跡[第1頁/共5頁]
書架是滿當的,昭衍掃了幾眼,發明類彆頗多,上至經略要史,下至民術雜學,在這架子上竟都能找到,此中很多還是市道難見的孤本。他謹慎查抄了一番,冇發明任何構造,便不再擔擱,翻開布簾朝正室走去,腳步猛地一頓。
昭衍在百花街流連徹夜,值守內宮的陳朔亦是徹夜達旦,習武之人縱有再好的體格,接連數日的高壓辛苦下來也熬得他蕉萃了很多,可他服膺江煙蘿的叮嚀,涓滴不敢怠慢,一下值就向主院趕來。
江煙蘿心中嘲笑,麵上暴露恰到好處的驚奇,而後道:“不瞞閣主,部屬這裡也對這香料的來源略有線索。”
“取少量曼陀羅花瓣烘乾研末,與其他香料異化製成熏香,確有辟穢祛風、平靜安神的功效,這在香道上不算忌諱。”江煙蘿放下木匣,眼中似有幽光,“隻是,殷令儀慣用的那張方劑上有好幾味藥與曼陀羅相剋,間隔數日少量打仗並無大礙,若每日嗅聞此香,藥性必定積弊而反,服藥越重則中毒越深。”
“部屬陳朔,求見樓主。”
果不其然,昭衍略作沉吟便道:“都城宵禁嚴苛,入夜後坊市封閉,主道幾近不見人跡,我是藉著蕭閣主的手諭才例外進得了百花街。”
“我未曾出來過,隻曉得是蕭正則的練功房,位於總壇西北角偏僻處。”
她等的人很快便到了。
“她手裡已無存貨,我不肯定。”昭衍道,“不過,京中富朱紫家很多,肯為一把熏香輕擲令媛的人卻未幾,若這兩處線索相合,動手之人就該是成心栽贓蕭太後。”
聽他如許說,昭衍倏忽問道:“太後在三寶堂留了多久?”
聞言,陳朔不由得向昭衍投去一眼,旋即收回目光,態度如常隧道:“稟報樓主——昨日宮門酉時下鑰,內廷戌時封閉,陛下移駕玉煙軒,召蘇美人奉養。太後孃娘在暖閣措置政事,亥時擺駕回慈寧宮,先去三寶堂探視清和郡主,後回寢殿安息,徹夜未出,亦不見旁人出入。”
他不過精通藥理,也曉得毒植曼陀羅的大名,此植株通體有毒,花、葉、籽乃至根莖都可入藥,當今常見的鎮痛麻藥裡多含曼陀羅,一些醫師還將它用於醫治癇病寒喘,隻是在藥量上務必謹慎考慮,罕用奇效,多用大毒。
腥氣湧上喉頭,垂在身側的左手攥緊成拳,骨節根根發白,指甲幾近要嵌進肉裡,從掌心傳來的刺痛勉強喚醒了神智,昭衍顫抖著鬆開手,看到那四枚深深的新月印,腦中想的竟是還好冇流血,不能留下陳跡。
“茲事體大,你用心指導他思疑太後,他不會儘信你,也不會不信你,趁夜入宮是為取證,更是為了避人耳目。”昭衍用手指小扣桌麵,“關頭在於,他昨晚到底是如何進入內宮的?”
“太後覺淺,輪值宮人都在殿外守著,部屬親身帶人盯梢,確認無誤。”
一步錯不免步步錯,昭衍好不輕易才走到了這一步,他是千萬輸不起的。
江煙蘿唇角上揚,道:“看來你心中已有思疑人選。”
江煙蘿膽敢命人監督內廷,既是料想以外又在道理當中,他所迷惑的是陳朔口稱統統如常,而蕭正則卻在昨夜獲得了被封存於慈寧宮偏殿的安神香,諜報與物證構成衝突,如何不讓人疑竇叢生?
“香裡無毒?”
昭衍如有所思起來。
再將經布翻開,牆壁中心鮮明裂開了一道窄門,昭衍此次未有躊躇,舉步邁入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