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心結[第1頁/共5頁]
一掌劈飛了天羅傘,傘後卻不見人影,方詠雩隻感覺掌中劍勢一散,昭衍主動棄了兵器,飛身落在他下方,雙手抓住了方詠雩雙腳。
紅衣女人一擊到手不肯饒人,但見她一個箭步欺近方詠雩,虛晃一招避過反擊,順勢俯身曲肘撞向方詠雩腹部,聚力一擊又落在了丹田處,方詠雩剛提起一口純陽真氣,猝不及防又被寒息滯住,陰陽二氣頓時膠葛成團,在他丹田內廝殺衝撞。
水木武功雖高,卻冇能突破他的麵具,對他也不算熟諳,透露身份更無從提及。
昭衍看了他一會兒,長歎了口氣,道:“方少主,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歸去睡覺吧。”
方詠雩被他指著鼻子罵,心中又氣又惱,神采也變得愈發丟臉,寒聲道:“倘若他背後背景如此手眼通天,我有甚麼值得被其看重,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
眨眼之間,來人已經旋身落地,他將紅衣女人舉起,五指深陷皮肉,任那女人如何掙紮也隻似蚍蜉撼樹。
方詠雩看了一眼女屍,苦笑道:“以是你纔要殺人滅口?”
當年薛泓碧在絳城受過“雨澆梅花”之刑,厥後昭衍也常在水中練功,深諳武者閉氣關竅,每當方詠雩靠近氣竭便將人從水中拽起,等他緩過一口氣來又將其按下,如此幾次了三五次,方詠雩總算不再試圖反擊,身上那股將近燃燒起來的躁動武息也被強行壓了下去。
用“剛過易折”來描述《截天功》陽冊最合適不過,它能帶給修煉者遠超凡人的體格和生生不息的內力,也能減輕氣血奔騰失控,滋長日趨暴漲的凶性,如此一來,保持表情平和就是極其首要的事情,一旦走火入魔,要麼心脈爆裂而死,要麼氣血逆衝成為殺人如麻的瘋子。
饒是方詠雩已然鑒定麵前統統皆為故意人故弄玄虛,可當那隻無指手掌猝然呈現在他麵前,心頭那道陳年舊傷頃刻被它撕扯開來,九幽陰風從傷口裂縫中吼怒而出,吹得他渾身血液冷如冰凝,三魂七魄也飛出了九霄雲外。
與此同時,女人眼中凶光畢露,抱住方詠雩雙腳奮力一拽,兩小我幾近摔成一團,她像是吸血藤蔓般將本身纏在方詠雩身上,但聞一聲怪響如裂帛,右手那五道血痂中竟然穿刺出五根指頭,屈指如鉤,狠狠剜向方詠雩的眼睛!
“嘩啦”聲起,水花四濺,這水缸是被用來蓄雨的,堆積多日的雨水冰冷砭骨,迎頭埋下直教人透心發寒,方詠雩奮力掙紮,壓在他後頸上的手卻好似千鈞巨石,幾近把他上半截身軀都塞進水缸裡。
昭衍有些不耐煩地側過甚:“方少主,另有甚麼事?”
方家父子豪情不睦之事在江湖上雖不說人儘皆知,卻也不難探聽風聲,假定幕後黑手是酒徒之意不在酒,通過方詠雩來威脅方懷遠就是一招不折不扣的爛棋,而如果隻針對方詠雩本身,一個被人不屑一顧的孱羸病秧子能有甚麼代價?
昭衍神情陰沉,反問道:“你如何不想想,他們是要把你們一鍋端了呢?”
他跪倒在地上,胸腔氣血沸騰,大腦疼痛欲裂,麵前一陣陣發黑,看甚麼都呈現了重影,本來安靜的風聲也變得凜冽起來,吼怒如鬼哭般傳入他耳朵裡,刺得他渾身戾氣暴漲,發覺那女人還在掙紮,他搖搖擺晃地站了起來,一步一踉蹌地走到那女人麵前,緩緩抬腳踩住了她的後頸。
這一頃刻,六合間萬籟俱寂,院中燭火被風吹滅,暗澹的月光又被烏雲諱飾,昭衍的身影完整被暗中吞噬,即便方詠雩修得截天陽勁,也冇法在現在判定他身在那邊,彷彿這個大活人變成了一團煙霧化進風裡,無一處在,也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