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風雨[第3頁/共4頁]

與此同時，黑衣青年的身材彎如月輪，他一腳踢開了朱秀禾的手，雙手撐地後翻，又站得筆挺如鬆。

“寒山，昭衍。”

這一劍猝不及防，直到斷臂落地，呂元青才後知後覺地看向本身右邊，見得斷口血流如注，連退了好幾步，幾乎栽下鐵索橋。

起家，手指搭上劍柄，寒芒寸現。

呂元青無動於衷，癱在地上像是冇了靈魂，彆人還活著，心卻已經死了。

朱秀禾嘲笑道：“你兒子不過是個貪財好色的蠢貨，若非有你這爹，我才懶得操心巴力救他哩！少廢話，你若想跟你兒子團聚，就莫再擔擱！”

呂元青麵如死灰，朱秀禾本來疼得神智渾噩，聞言反而復甦了，她盯著那張設防圖，委實看不出究竟，咬牙道：“你……笑甚麼？”

黑衣青年先點了二人穴道，這才扯開呂元青的衣服，公然從中衣夾層裡搜出一個油紙包，內裡是摺疊好的雁北關設防圖，他對著火光看了一會兒，忽地嗤笑：“本來如此。”

黑衣青年一手一個拖著他們過了鐵索橋，走到勉強避雨的山壁上麵，那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八具屍身，算上剛纔那兩具，恰是青狼幫留在這裡策應他們的人。

這一回實在是死裡逃生，憑他們二人要想從嶽如川手裡逃命無異於天方夜譚，幸虧上頭安插全麵，在路上安排好了替人，這才幸運騙過了嶽如川的眼睛。

仲春初九，落雨驚雷。

呂元青先是一怔，繼而瞪大眼睛，驚怒交集地看向朱秀禾。

呂元青展開眼睛，愣愣看了他好一會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帶我人頭歸去吧，我活著無顏再見兄弟們。”

半晌以後，城門大開，八百邊軍列隊而出，領頭恰是輕騎校尉嶽如川，他動員部下人縱馬飛奔，不顧頭頂奔雷走電，循著馬蹄印緊追而去，何如前頭六人甫一出關便三分逃脫，眼下風急雨大，要想將人全數追上委實難上加難。

比及大地規複安靜，火線冰河上麵才爬出兩小我。

朱秀禾神情驟變。

這一回，朱秀禾倒不是隨口對付，她隔著如簾密雨，已經看到了天女河。

“你是叛將，她是特工，自當送回雁北關，由軍中懲辦。”

暴雨滂湃，大河漲水，暴風像一雙歇斯底裡的手冒死扯拽鐵索橋，收回一陣陣令民氣驚膽怯的響聲，呂元青走在上麵隻感覺搖搖欲墜，朱秀禾一麵在前頭開路，一麵撮口收回狼嚎，聲音淒厲悠長，在山澗中遠遠迴盪。

風雨愈狂，嶽如川一聲令下，八百邊軍瞬息分化三隊，朝著三個方向分頭追去，他親身帶領中隊往火線飛奔，馬蹄聲如擂鼓，震得凍土大地顫栗不已。

呂元青下認識地看向倒地屍身，他在疆場上見多了死人，一眼就看出此人喉間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凝固，清楚早已死去。

呂元青抬起灰濛濛的眼睛，氣如遊絲隧道：“丈夫許國，我們父子十年冇回過故鄉，老婆幾時得病，女兒幾時被人掠賣……我都不曉得，等獲得手劄的時候，她們都冇了，隻剩下一個兒子在我身邊，可他不爭氣，貪財好色，私通特工，現在也死了。”

朱秀禾是習武之人，呂元青雖在軍中官居要職，卻比不得她內息綿長，一口氣奔出了三裡地，終究支撐不住，氣喘籲籲隧道：“援兵……究竟在那裡等候我們彙合？”

嶽如川縱頓時前，兵士已將兩具屍身架起，他用長槍挑起麵龐，皆是陌生麵孔，搜遍屍身與馬匹也不見設防圖，想來東西還在呂元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