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子[第1頁/共4頁]
“那我諒解你了。”李鳴珂俯下身與他平視,“我諒解你的滿默算計,也感謝你助我手刃仇敵。”
在回到南陽城的第二天,薛泓碧冇有先回家,而是敲響了隔壁的院門。
杜三娘冷冷道:“你昨晚去哪兒了?”
李鳴珂一愣,這玉佩是薛泓碧殺死二當家後從屍身身上搜出來的,本來她還犯嘀咕,現在細心一看,這玉佩雕工不佳,勝在玉料上乘,並且很有些年初了。
點翠山賊窩被剿,眾匪或死或囚,動靜傳返來後,全部南陽城都沸騰了起來。
這句話就像黃蜂尾後針,狠狠紮在薛泓碧心尖上。
他當然不敢忘。
女童伸手接過玉佩,看著看著,俄然就嚎啕大哭起來。
是,杜三娘哺育了他十三年,擔負他出世至今最靠近首要的角色,卻不是他的親孃。
這是薛泓碧第一次看到俠的影子,不是從江湖豪俠的刀光劍影裡,也不是從茶館酒坊的販子傳說裡,僅是一個端倪尚輕的少女,一把並非無敵的刀,把“稱心恩仇”這四個字初度帶到他的人生裡。
李鳴珂轉頭望去,神采有些龐大:“那是甚麼?”
薛泓碧略微睜大了眼,眼底映入少女如花笑靨,彷彿在這一刹時從寒冬走入了暖春。
“你這孩子……”婦人責怪道,“她就順嘴一說,你費這錢做甚麼?”
薛泓碧看到杜三娘麵無神采的臉,曉得她這回動了真怒,二話不說就跪下了。
哪怕心機深重又手腕狠辣,可歸根結底這還是個大孩子,另有一顆恩仇清楚的赤忱之心。
薛泓碧有些發冷的身材逐步回溫,他揉了揉臉,這才推開本身家的院門。
薛泓碧一板一眼地背誦道:“未幾管閒事,不招惹費事,若非碰到存亡存亡之危,毫不動用武功。”
言罷,她又跟摸小貓一樣揉了把薛泓碧的頭髮,笑著回身拜彆,隻留下那身黑衣與腰間佩刀的影子沉在他眼底。
那些追殺他們的人彷彿廣佈天下,薛泓碧已經記不清從小到大遇過多少次明裡暗裡的危急,而這些無不跟他那對早逝的父母有關,每一回從刀鋒邊沿踏過,杜三娘老是一邊措置傷勢,一邊罵罵咧咧他聽不懂的話,卻從未將他拋下。
“是,你短長,明是非知恩仇,比我這冷血無私的婆娘好了不知多少倍。”杜三娘淡然道,“倒是甚麼竹出甚麼筍,像你那俠肝義膽的短折爹孃。”
李鳴珂帶人上山的事情固然已經被返來的同業者大吹特吹,但是一來薛泓碧手腕埋冇,二來年紀小,除了目睹他脫手的李鳴珂,其彆人都冇把這半大少年當回事,也就讓他能夠持續安寧度日。
可就是那麼多傻子,前赴後繼地踏入江湖,有的人半途而廢,有的人至死不悔。
“我跟你說過,我家隔壁住了一名捕頭,我叫他劉大伯,伉儷倆人都很好,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端賴他過日子,可在我們娘倆剛到南陽城的時候,他冇少幫手,是個熱情腸又仗義的人。”薛泓碧歎了口氣,“兩個月前,官府剿匪不力,他跟另一個捕頭被抓了,那二當家擰斷了他們的手腳和脖子,再把屍身扔返來請願……那知府老爺是個貪恐怕死的,冇了兩個捕頭就當冇了兩條狗,可他家裡人冇了他就像垮了梁柱,劉大伯的爹就這麼癱了,嬸子一小我撐起這個家,燕mm還不知事呢。”
薛泓碧不敢欺瞞她,道:“上點翠山殺人放火去了,我親手殺了兩個山賊,此中一個是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