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明暗[第1頁/共4頁]
“你——”
方懷遠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胸中高懸的大石緩緩落地,道:“若真有那一天,是我方或人報應到了。”
方詠雩還當昭衍要問出多麼驚天隱蔽,怕他真觸怒了生父,不由得提起心來,不想昭衍可貴遲疑,倒是問道:“敢問盟主,晴嵐夫人待你如何?”
昭衍抬手拭去笑出來的眼淚,對方懷遠道:“盟主放心,我不會再抨擊方家,但是……如果哪日方家遭劫,我也不會施以援手。”
昭衍避之不及,一掌聚力抵住拳頭,一手拂向對方腕脈,卻不想本身這點微薄力量與其對上竟似蚍蜉撼樹普通,僅這半招用錯,一股沛然巨力便突破了他的護體真氣,拳雖未至,勁風已擊中昭衍胸膛,他腳下一輕,整小我向後飛出,狠狠撞在了一麵石牆上,本來平整堅固的牆麵頓時裂開如龜甲,數塊碎石迸濺飛出,場麵甚是駭人。
當年的薛泓碧也好,現在的昭衍也罷,他一貫是個恩仇清楚的人,倘若易地而處,他何嘗不會做出跟方懷遠一樣的挑選,固然在曉得本相時,他的確生出了一股痛恨,猖獗號令的殺意幾近要擇人而噬,可他到底冇有聽任明智被戾氣吞噬殆儘,不至於遷怒到方家滿門。
昭衍嘴角那抹笑意,在方懷遠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終究消逝不見了。
“昭衍翻開了阿誰籠子,縱使他曾經心胸不軌,可他讓我從狗變回了人。”方詠雩定定地看著他,“爹,你生我養我,護了我很多年,你給我打造的籠子很好,但是人,如何能在籠子裡活下去?”
方懷遠嘲笑一聲:“既然如此,你——”
方詠雩俄然感遭到了一陣砭骨寒意,如有劍鋒抵在喉前,一點點切開皮肉,漸漸放乾他體內的鮮血,直至滿身變得生硬冰冷。
昭衍看著他垂在身側的左手攥緊成拳,心中那不祥的動機變得越來越大,彷彿化為一片烏雲,覆蓋在頭頂久久不散,彷彿隨時能夠帶來疾風驟雨。
昭衍拍了拍衣衿上的灰塵,悄悄將他推開,旋即朝方懷遠拱手一禮,道:“當年我傳功給公子,確有抨擊之心,雖已放下舊怨,仍為武林盟留下了禍端,本日受方盟主一拳也是理所該當,多謝部下包涵。”
石室裡寂靜了一會兒,昭衍問道:“盟主籌算如何安設方公子?”
方懷遠眼中滿盈開森然寒意,他冷睨著昭衍,雙手十指攥緊,沉聲道:“閉嘴,給本座滾出去!”
“……”
沉重的石門緩緩封閉,一如那顆封閉多年的心。
方懷遠雙目如虎,懾人氣勢再度壓迫而來,隻聽他道:“你想要本座如何了償?”
方詠雩幾近狐疑本身聽錯了,可他站得靠內,隻能看到方懷遠的背影,見不到對方驀地變得驚怖的神采。
一頃刻,昭衍竟有種啼笑皆非的荒誕感。
聽到“薛泓碧”三個字從方懷遠口中說出來,方詠雩心頭猛地一跳,一股寒意當即竄上頭皮,目睹方懷遠一爪襲來,他想也不想便橫步擋在了昭衍麵前,卻不想腰間蕩來一掌,整小我如同垂柳枝條般被昭衍拂開,隻聽他嘲笑了一聲,腳下不退反進,悍然迎上方懷遠。
“昭衍!”
“事到現在,長輩大膽提示盟主一句,您既然叫我一聲‘小魔頭’,也該曉得我是個為達目標不擇手腕之人。”
一刹時,彷彿一顆巨石投入湖中,不但激起了龐大浪花,水聲更是震耳如雷,使方家父子紛繁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