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貴人[第1頁/共8頁]
半個月後老夫人歸天。他為祖母守孝,還冇過甚七,韃靼人犯邊的動靜傳來,他披上甲衣跟從父兄遠赴西北,這一去就是幾年。
青年淡淡一笑。
她分開以後,京師裡俄然傳出一道謊言:先帝臨終前留有一道遺詔,上麵寫著由榮王擔當大統,而那道遺詔被先皇後交給國丈定國公保管,首輔沈介溪帶人抓捕定國公的時候,把遺詔拿走了。
吱嘎幾聲,緊閉的房門回聲而開,阮氏和婆子們簇擁著安國公老夫人走出來。
現在,說甚麼都晚了。
紫氣東來,崔府好幾座院子種的都是丁香樹,隻要她住的處所種的是幾十年樹齡的桂花樹。
但願太迷茫了,她一個弱女子,家破人亡,孤苦無依,親人都死了,她如何能夠獨活?
……
崔南軒曉得流言是從她那邊傳出來的,幫她掃潔淨尾巴,沈介溪冇有思疑到她身上。
趙師爺撩起視線細細打量傅雲英幾眼,含笑道,“你既然特地帶她來見我,想必必然有過人之處。”
等救兵趕到,已經是幾個月後了。
那一頃刻,彷彿隔世。
傅雲章站在她身邊,看她站著不動,覺得她嚴峻,垂目安撫她:“英姐,冇事,就和平常一樣。”
她環顧一圈,見四周冇人,懊喪地歎口氣,哼一聲說:“我和哥哥吵架了,他們笑話我,我不想和他們說話。”她頓了一下,減輕語氣誇大,“我真的很活力。”
禮部上高低下為此忙了一個多月,搭建起來的戲台橫亙十裡,要動用數萬宮人完成全部祝禱典禮。誰知天公不作美,端五這天,俄然晴空轟隆,淅淅瀝瀝落起雨來。
傅雲英悄悄腹誹,趙師爺和傅雲章這出雙簧唱得太假了,趙師爺一看到她,甚麼都不問就讓她寫字,這不是擺瞭然他已經傳聞過她了麼?
傅雲章的棋下得普通,但他總能讓每一個和他下棋的人找到下棋的興趣。棋藝高超的,他能夠和彆人不分勝負,來一場暢快淋漓的比鬥。棋藝不好的,他也不會把對方殺得片甲不留,總能給對方留幾分餘地,又讓人看不出用心放水的陳跡。
“我不怕。”她說,漸漸穩住身形,藉著他的攙扶跳下桂樹,跺頓腳,後怕地籲了口氣,清算好衣裙和禁步,昂首朝他笑了笑,帶了點奉迎的意味,“明錦哥哥,彆奉告我娘你瞥見我爬樹了,好不好?”
蓮殼把籌辦好的筆墨文具奉上前,趙師爺指指麵前的條案,“寫幾個字我看看。”
他叫出她的奶名,她抬眼看他,又彎又細的雙眉微微擰起,終究認出他來,客氣而陌生,喚他“明錦哥”。
趙師爺吹鬍子瞪眼睛,“你和你二哥是平輩,如何會差輩分呢?”
崔南軒走到桌前,給本身倒了杯茶,剛從內裡返來,袍角濕了半邊,在桌角留下一道水痕,“霍將軍日行千裡,不眠不休,來回京師、湖廣,是為了鄙人的亡妻?”
“二爺。”船艙外俄然響起侍從的呼喊,“二爺,到了。”
不管是榮王的親眷、定國公一家,還是魏家,說到底都是皇權爭鬥的捐軀品,魏家的顛覆和趙家人冇有乾係。她用不著如此驚駭。
說完,他轉成分開。
崔南軒不語。
他不為所動,站在城牆上俯視韃靼人,眼睜睜看著父親和幾位堂兄的屍首被韃靼人縱馬踏成肉泥。
她如此乾脆,連死都要和他拋清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