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八章歸家[第2頁/共4頁]

“嘿嘿，”

在平邑城某處殘破的大宅裡，刀逵悄悄地坐在放門外的台階上，昂首望著昏黃的月光，嘴裡叼著的煙在昏黃的夜色中明顯滅滅，臉上糾結的神采卻已垂垂散去，目光中多了儘是果斷之色。

江魚麪皮一紅，瞪了劉少軍一眼，訕訕地望向了李四維，“當初我……那也是不知事嘛！”

聽到那聲音，李四維自發鼻頭一酸，眼淚便奪眶而出。

在後院一間殘存的偏房裡，伍天佑和伍天賜相對而坐，桌上除了一盞昏黃如豆的油燈，還擺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小承擔。

“兄弟們，”

昔日的壯男人已經顯出了幾分佝僂的形象，一張儘是滄桑的臉上透著哀痛的神采，俄然見到李四維和寧柔倉促地走來，頓時一愣，怔怔地望著李四維，“你是……老四……”

守在床邊的李乾等人聽到動靜紛繁望了過來，一見是李四維趕緊讓出了一條路來，李四維跌跌撞撞地衝到了床邊，隻看了一眼，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抖抖索索地伸脫手去，握住了老爺子那枯瘦得如同枯枝的手，哽咽地叫了一聲，“爹……”

江魚取下了嘴裡的煙，趕緊點頭，嘴角卻掛著幸運的笑容，“拉船掙不了幾個錢，必定養不活秀蓮和娃……”

一旁的老太太和伍若蘭幾個媳婦兒連同一幫孩子也跟著哭出了聲來。

李德頓時精力一振，一把拉起李四維的胳膊就往院裡拽，聲音卻俄然顫抖起來，“快……叔……在等著你，等得……好辛苦……”

月光清冷，夜色昏黃，清河集東郊的小山上有哭聲在飄零。

伍天佑微垂著目光，艱钜地張了張嘴，“俺……俺也不曉得能走到那裡去，但是……俺真地不能跟著你們乾……”

李四維擺脫了李德的手，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堂屋，直奔擺在堂屋正中的涼床而去。

“要得！”

“嗯……”

寧柔抬起手悄悄地幫寧遠拍了拍肩膀上沾上的灰塵，責怪著，“返來了不好好回黌舍讀書，跑到店鋪裡來瞎忙活個啥？”

李四維要回江城故鄉，天然挑選乘船，江魚和李裡紹龍等人都跟著李四維上了同一輛大卡，他們都會走水路。

“呃……”

“啪嗒……”

十一月的夜微涼，百蟲已僵，夜風中再無一絲聒噪的蟲鳴，但是，一場即將囊括中華大地的風暴已經在悄悄地醞釀了。

李四維一怔，哈哈大笑，“放心吧！老子必定要去的！”

老太爺的眼皮動了動，眼淚還是在不竭地沁出來，但乾枯如樹皮的臉上卻浮起了一抹笑意，“呃……呃……”，那嗟歎聲越來越低弱、越來越低弱……終究，笑意凝固在了他那張衰老的容顏上。

“唉……”

一起走來，時候沖淡了離愁，此時間隔故鄉已近，世民氣中也多了幾分期盼，情感天然也高了很多，笑語聲也多了起來。

簌簌而下的淚水滴落在墓碑前的盤子裡，盤子裡擺得滿滿的冰糖早已被那熱淚浸濕了。

抗戰初勝，城中一片熱烈氣象，各色店鋪前人潮熙攘，呼喊聲、談笑聲不斷於耳。

李四維有些慌亂地抬起手擦拭著老爺子眼角的淚水，已是失聲哭了出來，“爹……嗚嗚……我返來了……嗚嗚嗚……兒子返來看你了……”

“爹啊……”

李四維要想出去闖出一番六合，身邊天然不能少了一幫交心的兄弟，上麵這些話他天然也對黃化、伍天佑等人說過，要等他們聚齊能夠要很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