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耿耿星河欲曙天(1)[第1頁/共4頁]
我盯著怡昭容:“以是,娘娘從那裡來?”
此時我身上是一件楊柳青重紗聯珠團合歡花圖案的齊胸襦裙,外披一件水粉色繡纏枝花葉的披帛,麵上的輕紗柔嫩且長,直垂到膝蓋處,上麵也是合歡花花腔。如許一身服飾,用料及繡工都是上乘,更因為到處綴上的米珠大小的金珠而清麗中顯出精彩華貴。
“娘娘,冇準皇上去了長春宮呢。”惠兒的聲音越來越遠,但卻因為周遭的溫馨而清楚起來:“之前也有過皇上早朝後直接去長春宮的啊。”
怡昭容臉上顯出龐大的歡樂,但她及時禁止住了。
我也站定,固然曉得麵上的笑容她看不到,但還是是笑著,彷彿蜜友般從她身上取下一片合歡花葉,道:“娘娘從那邊過來?”
怡昭容站在原地頓了頓,獵奇心使她終究再次邁開腳步。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半掩的裡窗上,海棠花步搖精美的花頭從窗棱上探出,垂下米珠大小的粉色流蘇,似白玉圍牆上一叢小小的瀑布,並不惹人重視。隻是,那窗地點的位置,是沈羲遙的臥房。
我自顧自道:“相傳虞舜南巡倉梧而死,其妃娥皇、女英遍尋湘江,終未尋見。二妃整天慟哭,淚儘滴血,血儘而死,逐為其神。厥後,人們發明她們的精靈與虞舜的精靈‘合二為一’,變成了合歡樹。合歡花,晝開夜合,相親相愛。自此,人們以合歡表示忠貞不渝的愛情。”我看著她吃驚的眼睛:“是以,除了均露殿和杏花春館外各種了一株外,後宮中隻要禦花圃和坤寧宮裡種了此樹。”
怡昭容咬緊了她軟而薄的唇,卻冇有猶疑地往回走去。隻是,她幾次回顧似想探查甚麼。我看到她的眼神俄然暗淡,眼角似有晶亮在閃動。
我不說話,隻是看著她,帶了扣問與一點點壓力。
腿上的痠麻垂垂褪去,我站直身子,起得猛了麵前一陣陣發黑。踉蹌間扶住雕欄,直到那黑暈垂垂淡去,才瞥見了陽光下白花花的空中。
漸漸走回養心殿,殿外侍衛如同雕塑般站立,個個英姿勃發,卻麵無神采。他們手中的銀槍在晨光中有令人生畏的寒意。風悄悄吹拂起他們帽上的紅纓帶,因而,那瑟瑟飛舞的絲絛,就成了這明麗卻沉悶的春日裡獨一的活力。
“你毀容前,應當很美吧。”怡昭容道:“你是太後賞識的繡娘,天然有機遇靠近皇上。我想,皇上屬意於你,你為此獲咎了哪個妃子才被誣告,皇上念及舊情貶你去冷宮而非賜死。此次,”怡昭容咬了唇,終究直視我:“我與皇上提及你,勾起了他的回想,這才恩準你去浣衣局。”
我也折一朵賽金光,紅色的花瓣上有桃紅色的線條,像是初染了風塵的女子,不複曾經的純粹,卻有分歧的風采,或許更令人沉迷。
“是。”
怡昭容聽到我這句問話,似鬆了口氣,不再理睬之前的對話。
該往那裡走?一夜之間,這偌大的紫禁城,俄然就冇有了我的安身之處。
“如果如許,”我雙手交疊在身前,站直了身子迎上怡昭容微微發紅的眼睛:“娘娘是否悲傷?”
我隱在側麵台基的拐角處,這裡恰好有太陽能夠暖暖照在身上。跪坐在地,麵上輕紗逶迤在地,給堅固的漢白玉添上一點美好。
“那麼,娘娘覺得呢?”我的聲音還是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