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雙人[第1頁/共2頁]

他接了我手上的帕子，倒是捉了我的手，細細為我擦拭動手上的漿糊。我怎這般不謹慎沾了這些在手上，我一個女子竟比不得他如許的男人細心。

“啊？”莫非我將那句詞唸了出來？方纔那些畫麵並非我影象裡的，我也斷不成能具有這些影象，那這些究竟是從何而來？

漓鉞握了我的手，一邊持續著刷漿的行動，一邊淡淡地問我：“誰教你這句詞的？”

他為何還是要詰問？

我早已不是疇前的我。以往見到那些傷春悲秋的詞采，我雖不至於嗤之以鼻，但是能避多遠避多遠。總感覺這天下這般誇姣，那些多情的詞報酬何編派出這很多的愁和怨。

漓鉞笑了笑，不置可否，隻淡淡來了句:“看來這一年來你長進頗多。”

漓鉞藉著醉意筆走龍蛇般一蹴而就，我在月下操琴的身影就這般躍然紙上。他失了魂般靠坐在坐椅上，滿眼的痛色，口中喃喃的。我聽不到他的聲音，但我卻刹時讀懂了。

“皇叔那麼些畫作，究竟說的是哪一幅，香兒得好好想想。”我故作深思的模樣。

“香兒想到了嗎？”他和順地擦著我的手，低低問著。

“香兒可要嚐嚐？”漓鉞笑問著。

托心刷漿糊的工序做完後，漓鉞帶著托好的畫心來到窗子旁的掙牆邊，一邊上牆一邊用棕刷崩平。

“你一貫並不喜好這些哀婉的詩詞，現在竟也能吟上幾句。”

刷漿結束後，他取了生宣紙覆在畫心後背，就著方纔刷的漿糊漸漸服貼上。又取了棕刷來回掃在生宣紙上，將畫心與生宣紙之間的氛圍垂垂擠出去，使之更加貼合。

“平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漓鉞靠近我的發，柔聲問道：“這般淒慘婉約的詞句你是從那邊學得的？”

“香兒癡頑。”我搖了點頭，用心假裝不懂的模樣。這男女之間相互思慕的詞句，如何也不該是我和他的話題。

他捧了我的臉，俯低了身子，前額與我的額頭相觸，低聲哄著我：“想不到，就漸漸想，如果有一日想到了，再來奉告我好嗎？”

他一邊掃著，一邊又狀似隨便地與我閒談著:“香兒可知那句詞的含義？”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我拿著排筆的手驀地一抖，幸虧在一旁的漓鉞眼疾手快扶了我的手，不然這幅得以傳播後代的畫作便就此毀在我手裡了。幸虧！幸虧！

“皇叔這是在笑話香兒不學無術嗎？”我用心顧擺佈而言他。

“嗯。”我低如蚊蚋地應了聲，心中鬆了一口氣。

刷漿倒不是甚麼難事，貴在細心。既然先前承諾過他要幫手，老是要做些甚麼纔好交差的。因而非常乖順地“嗯”了聲。

做完上掙子的活兒，漓鉞大步來到我麵前，我忙接了他手上的東西放好，又取了條潔淨帕子遞給他擦手。

誰知麵前又閃過另一幅畫麵，恰是在這個書房裡，在這張桌案前，漓鉞醉意熏熏地畫著一幅畫。那畫隻消一眼我便認了出來，這恰是我生辰那晚林嬤嬤成心帶給我的。這畫是他愛戀我的鐵證，可我卻親手燒了它。

到現在我卻也成了這副模樣，這天下在我眼裡再不複腐敗。特彆在睿王府的這些天，整日裡各種的感念，偶然感覺豁然開暢，偶然又彷彿陷得更深了。

我辨不出他話中何意，隻光榮他並未窮究我俄然念出的那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