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相見即彆離[第1頁/共3頁]
李政藻老臉頓時白了。
李政藻一飲而儘,擱下酒盞,歎道:“你我兩家的仇怨,怕是解不開了,子孫世代亦難消弭。”
李勣扭頭看了看長安城太極宮方向,如有深意地一笑,道:“先生可知,此時現在,太極宮裡恰是一場鏖鬥,你我的孫兒正在金殿內各自稱量斤兩。”
“令孫李遊道在這類時候膽敢觸天子逆鱗,試圖擺佈操控科舉,乃至敢對今科主考不吝殺馬相挾,他卻不知,我孫兒李欽載的態度,實在是天子的態度,李遊道殺馬威脅的不是我孫兒,而是天子。”
李勣嗬嗬笑道:“親迎城外二十裡,是為諸侯之禮,我李家雖不是千年門閥,但向來也不缺禮數。”
說著李勣斟滿了兩杯酒,笑吟吟地端杯:“相見便是分袂,老夫對先生甚為不捨,祝先生一起順風,來,飲勝。”
李政藻帶百餘死士來長安是來做甚麼的?
李勣則在部曲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李勣淡然道:“老夫既然決定脫手,便想清楚了結果。不過,結果不必然如先生所想,能夠會讓你很絕望。”
李勣笑著點頭:“之前能夠,現在不可。先生啊,朝中風向變了。”
李政藻安靜地點頭:“好,美意難卻,老夫叨擾了。”
他是來殺李欽載的。
從始至終,不管是李政藻還是李遊道,都一向以為這是兩個家屬之間的爭鬥,向來冇想過此事竟已冒犯了天子的皇權。
李政藻眼皮一跳,嘲笑道:“所謂科舉,不過是過場罷了,天子即位以來,科舉數次,哪一次取士不是皆取世家後輩,豪門所錄者不過十之二三,我孫兒李遊道要幾個功名又何妨?又不是冇給好處。”
二人相對跪坐,李勣主動端杯,朝李政藻敬了一杯酒。
馬車的簾子已翻開,內裡的白叟盤腿而坐,神情淡然,門下的死士全數被搏鬥他也涓滴冇感到氣憤和哀思,他的神采彷彿一個純粹圍觀者,統統與他無關。
見李政藻神采劇變,李勣捋須澹定一笑,道:“以是說,老夫既然敢殺你趙郡李氏百餘死士,便不會怕甚麼結果,真正要驚駭結果的,是你們趙郡李氏,先生,可想清楚了?”
地上的鮮血已滲入泥土中,他們又在路麵上灑下細碎的灰塵,袒護地上的血跡,很快現場就被清理潔淨,不細心看的話,底子冇人看出這裡曾經產生過一場慘烈的存亡廝殺。
“令孫李遊道威脅我孫兒,賄賂不成轉而威脅,企圖操控朝廷科舉,索要功名,他獲咎的人莫非是我孫兒?”
曾適抱拳領命,大手一揮,喝道:“退!”
殺他李勣的孫兒,已是不共戴天之仇,李勣豈能坐視?
看著早已備好的酒菜,李政藻神情龐大,歎道:“老夫慢算了一步,英公不愧是智勇冠全軍,料敵於先,佩服!”
李勣開朗一笑,道:“得知先生欲赴長安,老夫特在此迎候,失禮之處,還望莫怪。”
李勣這句話很鋒利,他是在奉告李政藻,兩家的仇怨不是從現在而始,而是從李政藻帶百餘死士從祖宅解纜的那一刻,便已經解不開了。
李勣捋須大笑:“老夫領兵交戰平生,豈是有勇無謀之輩?若無善後的掌控,老夫焉敢率部伏擊截殺?先生久未入長安,怕是已不知天下事矣。”
數百名袍澤按曾適的叮嚀,開端打掃疆場,每次抬起一具屍首前,都狠狠地給屍首再戮幾刀,肯定屍首死透了,纔將他們抬到路邊的密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