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無國無家,亂世飄萍[第1頁/共2頁]
騎著馬的紫奴已走出了城門,城外是一片廣寬的荒漠,紫奴深深吸了口氣,辯白了一下方向,正要策馬朝吐蕃大營趕去,尉托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分開青海湖,李欽載一行人持續西行。
劉阿四一愣,當即便拔出刀,老魏和統統部曲也紛繁拔刀,撥轉馬頭將李欽載護在中間,警戒地盯著火線的兵馬。
天上的禿鷲不斷迴旋,各處的屍首已被禿鷲啃食得臉孔全非,看起來猶為驚怖嚇人,如墜煉獄。
“殿下何忍棄我!”尉托緩慢奔馳,聲嘶力竭。
紫奴的靈魂潔淨了,自在了,可尉托的靈魂卻彷彿被刹時抽暇。
紫奴冷靜抹淚,低聲道:“我要去救一個人,他本來應當是我們的仇敵,你也情願麼?”
紫奴躊躇了一下,歎道:“你去問問他們,我在此地等他們,若願與我同去,便出城來見。”
李欽載深吸一口氣,鼻腔裡都充滿了滅亡的味道。
報仇複國,不是紫奴一小我的事,樓蘭國統統亡國遺民都將它視作畢生的目標,為此不吝統統代價。
獨一支撐他的信心轟然崩塌,從今今後,他為誰而活?為誰而戰?
“那你還跟過來何為?”
“是。”
眼眶又紅,尉托哽咽道:“不然,我都不知這輩子該做甚麼了,國破家亡,我……已無處可去。”
親眼目睹這場戰役最直觀的慘烈氣象,李欽載眉頭越皺越緊,神采也越來越不適。
紫奴俄然勒住韁繩,馬兒無法地停下腳步。
紫奴點頭:“我要做的事,是我私家的事,並且很傷害,我不能把你牽涉出去。”
尉托仍站在那條暗巷裡,看著紫奴飄然遠去,他的神采仍然蒼茫,彷彿還在消化紫奴帶給他的變故。
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的尉托終究跑到紫奴的馬前,張大嘴用力喘氣,臉上身上沾滿了黃沙,臉頰也被劃破了口兒。
微微發福的尉托,七尺高的男人,現在俄然雙目含淚哽咽。
但是本日,作為樓蘭國獨一的王族公主,統統遺民的魁首,她竟輕鬆地放下了統統,今後自在來去於六合間。
紫奴吸了吸鼻子,淚中綻放了笑靨:“那麼,便與我同去吧。”
“孫從東所部到哪兒了?”李欽載問道。
紫奴看出他所想,嫣然笑道:“我不走,就在此地等你們,不騙你。”
李欽載笑了笑,正要調侃他幾句,俄然聽到火線傳來一陣短促的馬蹄聲。
蹲在地上,尉托乾脆像個無依無靠的孩子般大哭起來。
尉托鬆了口氣,歡暢得起家用力跳了幾下,又道:“殿下,其他的弟兄們……”
紫奴騎著馬,漸漸悠悠地朝城門走去。
兩今後,來到大非川,這裡已見烽火未息,沿途各處無數屍首,死狀不一,有人身著皮甲,也有人僅著粗陋的羊皮,他們手中的兵器不一,有刀有矛,乃至另有耕具和光禿禿的木棍。
“五少郎,彆看了,我們快馬加鞭分開吧。”劉阿四低聲勸道。
紫奴在追逐光,他在追逐紫奴,或者說,他在追一一絲不肯放棄的信心。
紫奴歎道:“尉托,你這是何必,從樓蘭滅國的那一天起,複國已無任何但願,我們不能一代一代將人生華侈在這件毫無但願的事情上,放棄吧。”
“殿下意欲何往,我願護侍殿下同去。”
尉托仍不知倦怠地奮力疾走,腳下俄然被一塊石頭絆倒,尉托的身子頓時飛了起來,重重跌落在地,滿臉滿嘴的黃沙也顧不得,忍著劇痛持續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