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卻桓溫晉相貽書 滅冉魏燕王僭號(2)[第1頁/共3頁]

是時，燕王俊方出巡常山，遣將分徇魏地，及鄴城傳到捷報，乃返至薊郡，命將冉閔牽送龍城，祭告先祖考廆皝廟中，然後推閔往遏陘山，梟首徇眾。不料閔一殺死，山中草木，亦皆枯凋，並且連月不雨，蝗蟲四起。自從閔被執至薊，直至閔身後三月不足，尚是久旱。俊疑閔暗中作怪，乃利用王禮葬閔，遣官致祭，諡為悼武天王。是日，遂得大雪三寸。崔鴻《十六國春秋》內，載冉閔被擒，係在四月，燕王殺閔，乃在八月，案八月暮秋，草木應枯，且連月不雨，係是偏災。閔何能為祟？俊之所為，不值一噱。水災未靖，符瑞哄傳，是年燕都正陽殿，有燕來巢，生下三雛，項上統有直毛。各城又競獻五色異鳥，因而群僚附會穿鑿，共上美詞，或說燕首有直毛，便是大燕龍興，應戴通天冠的征驗，燕生三子，數應三統。或說神鳥五色，便是國度將繼五行帝籙，統禦四海。彼獻頌，此貢諛，說得天花亂墜，斐然成章。燕相封弈，遂聯絡一百二十人，勸燕王俊即稱尊號。俊尚作遜詞道：“我世居幽漠，但知射獵，俗尚被髮，未識衣冠，帝籙非我統統，何敢妄圖？卿等無端推美，如孤寡德，不肯聞此”如此。

恪已分軍為三隊，擺設安妥，見閔複來就平原，喜他入彀，因誡令諸將道：“閔性輕躁，又自知兵寡，不便久持。今複來迎戰，必拚死來突我軍，我但嚴陣以待，守住中堅，諸君亦在旁靜候，但看中軍與閔合戰，便好前來夾攻，擺佈環攻，定可破賊。”諸將報命而去。恪複選得鮮卑箭手，共五千人，各使乘馬，連環鎖住，成一方陣，令充前隊，自率勁兵後列，豎起一麵大纛旗，作為全軍耳目，緩緩進步。那冉閔跨一駿馬，號為朱龍，每日能行千裡，此時拍馬來爭，搶先凸起，左操一杆雙刃矛，右持一柄連鉤戟，直至燕軍陣前，連挑連撥，無人敢當。燕兵倉猝射箭，有幾個腳忙手亂，連箭都發不出來。閔毫不膽怯，左手用矛飛舞，所來各箭，儘被扒開。右手用戟亂鉤，燕兵略不及避，便被鉤落馬下。閔眾挾刃齊上，順部下刃，統統落馬的燕兵，頭顱都不知去處。閔殺得性起，怎肯罷休，又瞥見前麵有一大旗豎著，料是燕軍中堅，乾脆順勢突入，直攻慕容恪。恪正勒馬觀戰，專待閔親來送命，可巧閔引兵殺到，便令懦夫動搖大旗，批示各軍，因而騎士大集，合力擊閔。中軍原一齊奮勇，抵敵閔軍，就是擺佈兩路，也從旁殺到，包抄冉閔，環至數匝。究竟閔兵有限，單靠著本身勇力，總敵不住數萬人馬，他尚捨命牴觸，形似猘犬，好輕易殺透重圍，向東奔去。狂走二十餘裡，距敵已遠，方敢上馬少息。旁顧擺佈，不滿百人，隻要仆射劉群，與將軍董閏張溫等，還算跟著。閔形色慘沮，如喪靈魂，身上亦血跡淋漓，傷痕累累，勉強按定了神，想與劉群等商討去處。

符讖遺文寧足憑，但逢克服即龍興。

燕既稱帝，與秦東西分峙，各稱強大，偏晉臣不自量力，又想光複中原。欲知秘聞，且看下回續表。

既而冉閔老婆等，由慕容評解送至薊，凡趙魏相傳的乘輿法物，一併獻入。俊詐稱閔妻董氏，實獻傳國璽，特彆傳見，好言慰諭，封董氏為奉璽君，賜冉智爵為海濱侯，用申鍾為大將軍右長史，並授慕容評為司州刺史，使鎮鄴中。故趙將王擢等，前時擁兵，占有州郡，至此俱聞燕聲望，遣使請降。俊任王擢為益州刺史，夔逸為秦州刺史，張平為幷州刺史，李曆為兗州刺史，高昌為安西將軍，劉寧為車騎將軍。惟故趙幽州刺史王午，尚據住魯口，自稱安國王。俊命慕容恪往討，恪出次安平，儲糧整械，為討午計。適中隱士蘇林，起兵無極，偽稱天子，恪乃先往討林，又值慕輿根前來會攻，馬到勝利，將林擊死，再攻王午。午已為部將秦興所殺，恪乃奉表勸進。燕臣分歧同詞，共上尊號。俊始置百官，進相國封弈為太尉，恪為侍中，左長史陽騖為尚書令，右司馬皇甫真為左仆射，典書令張悕為右仆射，其他文武均拜授有差。然後在薊城即燕帝位，大赦境內，自謂得傳國璽，改年元璽，追尊祖廆為高祖武宣天子，父皝為太祖文明天子，立妻可足渾氏為皇後，子曄為皇太子。晉廷方遣使詣燕，與燕修和，俊語晉使道：“汝歸白汝天子，我承人乏，為中原所推，已得做燕帝了。而後如欲修好，不宜再齎聖旨。”晉使怏怏自歸。相傳石虎僭位時，曾令人探策華山，得玉版文，內有四語雲：“歲在申酉，不斷如線，歲在壬子，真人乃見。”燕主俊僭號稱帝，合法晉穆帝永和八年，歲次壬子，燕人即援作瑞應，史家號為前燕。即十六國中三燕之一。小子有詩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