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智姚萇旋師驚噩夢 勇翟瑥斬將掃孱宗(1)[第1頁/共3頁]

既而萇遇重疾，因遣弟碩德鎮李潤，仆射尹緯守長安，亟召太子興馳詣行營。那秦主苻登，方立昭儀李氏為繼後，連日慶宴，聞得姚萇有病，不由大喜，便欲乘機往攻，厲兵秣馬，特向苻堅神主前禱告道：

曾孫登自受任執戈，幾將一紀，何嘗不上天錫佑，皇鑒垂矜，地點必克，賊旅冰摧。今由太天子之靈，降災疢於逆羌，以形類推之，醜虜必將不振。登當因其隕斃，順行天誅，拯複梓宮，賠罪清廟。神祖有靈，實式憑之！

禱畢，複大赦境內，加百僚位秩各二等，遂督兵出行，進逼安寧。去城隻九十餘裡，忽由邏騎入報導：“姚萇已引兵出城，想是前來迎戰了。”登駭怪道：“敢是萇已病癒了麼？”隨即帶領輕騎，自往覘萇。行至半途，又有探馬來報導：“姚萇已遣將姚熙隆，從間道繞出，攻我大營去了。”登又恐大營有失，勒馬回營，瞥見距營數裡，果有敵軍紮住，因天氣已晚，不欲往攻，但命部眾戒嚴，枕戈夜宿，好輕易過了一宵，差幸夜間無事，拂曉即起，正在營中早餐，忽有邏騎入告道：“賊營都空浮泛洞，不知所向了！”登大驚道：“這是何人？去令我不知，來令我不覺，大家說他將死，他偏又來呈現，我與此羌同時，真是不幸極了！”遂引兵徐退，途次亦嚴勒部伍，井井不紊，才得安然還雍。究竟姚萇用何戰略，得退登軍。本來登出兵時，萇病小愈，他不欲與登劇戰，以是想出了一條疑兵計，詭去詭來，使登無從測摸。比及登退兵還雍，他本已繞出登前，伏兵待著。及見登行列整齊，料不成犯，也樂得讓他疇昔，自還安寧罷了。確是奸刁。

既而秦鎮東將軍魏褐飛，自稱沖天王，號令氏胡部落，圍攻杏城。杏城為後秦安北將軍姚當作所守，便馳使陳述姚萇，請速濟師。萇自引精兵千六百人，往援杏城，哪知降將惡地，又與褐飛呼應，反攻李潤。鎮名在馮翊西。兩人彙合攏來，眾至數萬，氏胡又接踵奔赴，絡繹不斷。萇固壘不戰，佯示膽小，褐飛見萇兵弱少，意存輕藐，毫不加防，不料前麵有萇兵掩入，立致驚潰。萇既分兵繞擊褐飛，本身在營中眺著，瞥見褐飛後營，塵頭擾亂，料知褐飛入彀，便即驅兵殺出，直擊褐飛前營。褐飛前後受敵，嚇到手足無措，隻好冇路的亂闖。恰好朋友路狹，正與姚萇相值，再欲轉頭返奔，已是不及，那好頭顱即被人取去了。褐飛有眾三萬人，死了一萬，降了一萬，逃去一萬，頃刻間成為高山。杏城守將姚當作，出迎姚萇，萇命就營址間，每一柵孔，改植一樹，作為克服記念。當作嫌營地太小，萇笑道：“我自結髮以來，與人交兵，從冇有這般奇捷。試想我軍不過千餘，能驟破三萬賊眾，可見營地以小為奇，如賊大營，有甚麼用處哩！”說著，覆命移兵往擊惡地。兵方啟行，惡地已前來賠罪，俯伏投誠。萇傳命宥免，令他隨歸長安，報酬如初。惡地首鼠兩端，實可殺卻。過了一年，馮翊人郭質，忽起兵應秦，移檄三輔，數萇過惡。三輔多貽書歸附，獨鄭縣人苟曜不從，聚眾數千，與質為敵。秦授質為馮翊太守，後秦授曜為豫州刺史。曜與質相互戰役，質多次得勝，敗奔洛陽，厥後苟曜為秦所誘，密約秦主登出兵，願為內應。胡人真多幾次。登督兵赴約，竟至馬頭原，姚萇引眾逆戰，為登所敗，右將軍吳忠陣亡。姚碩德等冒死反對，才得勉強收軍，不致大挫。萇令軍士飽食乾糧，再行進戰，碩德旁問道：“陛下每戰不堪，即有奇謀，今戰既得勝，又欲打擊，果有何策？”萇答道：“登用兵遲緩，不識真假，今輕兵直進，竟據我東首，這定是苟曜豎子，與他通謀，以是冒險前來；若再不與戰，日久勢增，禍更難測，故不如更與比武，使苟曜未得連合，登尚疑信參半，當可轉敗為勝，閉幕賊謀哩。”說畢，上馬督兵，打擊登營。登不防姚萇再至，倉促接仗，士無鬥誌，紛繁敗退，萇驅眾追殺一陣，斬獲無算，直至登奔往郿城，始命班師。諸將益佩服萇謀。嗣聞登複移攻安寧，萇命太子興居守長安，自往拒登。臨行時囑興道：“苟曜好為奸變，他聞我北行，必來見汝，汝宜將他捕戮，免貽後患。”興唯唯受教。公然萇就道後，曜即入關見興，當被興喝令拿下，推出梟首，然後報達姚萇。萇聞苟曜已死，放心前行。至安寧城東，見登引眾來前，當即麾眾與鬥，把登擊退。萇入城犒軍，宴集將佐，諸將進言道：“本日魏武王尚存，萇諡兄襄為魏武王見七十二回。必不令此賊久盛，陛下但務把守，不肯進擊，以是養寇到今，尚未蕩平呢。”萇微哂道：“我原是不及亡兄，約算起來，共有四種。我兄身長八尺五寸，臂垂過膝，人一瞥見，便覺生畏，這是我第一種不及處；我兄與天下爭衡，雖遇十萬雄師，毫不畏縮，搶先直進，橫厲無前，這是我第二種不及處；我兄談古知今，講論道藝，善遇豪傑，廣羅俊異，這是我第三種不及處；我兄董率大眾，履險如夷，高低鹹服，大家願儘死力，這是我第四種不及處。我事事不及亡兄，尚得成建功業，策任群賢，不過靠了一些智略，稍得過人一籌。苻登窮寇，將來總要覆亡，何必緩慢求功，反致敗露哩！”因而群下鹹稱萬歲。次日萇複下書，令諸鎮各置學官，不得偶廢，測驗好壞，量才擢敘。會秦驃騎將軍冇奕於，率戶六千，來降姚萇，萇授冇奕於為車騎將軍，封高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