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迫誅奸稱戈犯北闕 僭稱尊遣將伐西秦(1)[第1頁/共2頁]

平北將軍王恭，入都臨喪，趁便送葬。見了道子輒正色直言，道子當然加忌。惟甫經攝政，也想輯和表裡，以是耐煩忍氣，勉與周旋。偏恭不肯通融，語及時政，幾若無一舒暢，縱情批駁，聲色俱厲。退朝時且語人道：“榱棟雖新，恐不久便慨黍離了！”過剛必折。道子知恭意難回，更加銜恨。王緒諂附道子，因與兄國寶密商，謂不如乘恭入朝，勸相王伏兵殺恭。國寶以恭係時望，不便動手，以是不從緒言。恭亦深恨國寶。有報酬恭畫策，請召入外兵，撤除國寶，恭因冀州刺史庾楷，與國寶翅膀，士馬強大，頗覺得憂，乃與王珣密談，商決可否。珣答說道：“國寶雖終為禍亂，但目前逆跡未彰，猝然加討，必啟群疑。況公擁兵入京，跡同專擅，先應坐罪，彼得藉口，公受惡名，難道失算？不如寬假光陰，待國寶惡貫充斥，然後為眾除逆，名正言順，何患不成！”恭點首稱善。已而複與珣相見，握手與語道：“君邇來頗似胡廣。”漢人以拘束聞！珣回聲道：“王陵廷爭，陳平慎默，但當作果如何，不得徒論目前呢。”兩人一笑而散。

過了一月，奉葬先帝於隆平陵，尊諡為孝武天子。返袝今後，恭乃告彆還鎮，與道子等告彆。即麵語道子道：“主上方在諒闇，塚宰重擔，伊周猶且難為，願相王親萬機，納直言，遠鄭聲，放佞人，保邦致治，纔不愧為良相呢！”說著，睜眼諦視道子。旁顧國寶在側，重生慍色，把眸子楞了數楞。國寶不由昂首，道子亦忿忿不平，但不好突然發作，隻得對付數語，送恭出朝罷了。

且說王國寶進官仆射，得握政權。會稽霸道子，複使東宮兵甲，歸他統領，氣勢益盛。從弟緒亦得為建威將軍，與國寶朋比為奸，朝野側目。國寶所忌，第一個就是王恭，次為殷仲堪，嘗向道子密請，黜奪二人兵權。道子雖未照行，訛傳已遍及表裡，恭鎮戍京口，距都甚近，都中情事，當然早聞，因即致書仲堪，謀討國寶。仲堪在鎮，嘗與桓玄議論國事，玄正思操縱仲堪，動搖朝廷，便趁機進言道：“國寶擅權怙勢，唯慮君等控馭上流，與他抵擋，若一旦傳詔出來，征君入朝，試問君將如何對於哩？”仲堪皺眉道：“我亦常防此著，敢問何計能夠免憂？”玄答道：“王孝伯即王恭表字。嫉惡如仇，恰好與他密約，興晉陽甲，入清君側，援引《春秋》晉趙鞅故事。東西並舉，事無不成！玄雖不肖，願率荊楚豪傑，荷戈前驅，這也是桓文義舉呢。”仲堪聽著，投袂而起，深服玄言。遂外招雍州刺史郗恢，內與從兄南蠻校尉殷顗，南郡相江績，商討起兵。顗不肯從，劈麵回絕道：“人臣當各守職分，朝廷是非，與藩臣無涉，我不敢與聞！”績亦與顗同意，極言不成，惹得仲堪起火，勃然作色。顗恐績及禍，從旁和解。績抗聲道：“大丈夫各行己誌，何至以死相迫呢？況江仲元績自稱表字。年垂六十，但恨未得死所，死亦何妨！”說著，竟大踏步趨出。仲堪怒尚未平，將績奪職，令司馬楊佺期代任，顗亦托疾辭職。仲堪親往探視，見顗臥著，似甚困頓。乃參謀道：“兄病至此，實屬可憂。”顗張目道：“我病不過身故，汝病恐將滅門。宜求自愛，勿勞念我！”仲堪懷悶而出。嗣得郗恢答信，亦不見允，因複遲疑起來。適值王恭書至，乃想出一條油滑的法兒，令恭本日前驅，自為後應。恭得了答信，喜如所願，便即遣使抗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