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通叛黨蘭汗弑君 誅賊臣燕宗複國(1)[第1頁/共3頁]

速骨尚不敢殺農，但將他幽住殿內。另有翅膀阿交羅，為速骨謀主，意欲廢崇立農，偏被崇擺佈聞知，就中有鬷讓著力鞬兩人，為崇效力，驟入殺農，並及阿交羅。農故吏左衛將軍宇文拔，亡奔遼西，速骨恐民氣憶農，必且生變，因歸咎鬷讓出大鞬，把他誅死。哪知與他反對的，不是彆人，就是前時通謀的蘭汗。汗陽與串連，暗中仍然嫉忌，速骨未曾防著，突被汗糾眾攻擊，見一個，殺一個，才閱半日，已將速骨等親黨百餘人，一古腦兒送他歸陰。當下廢去慕容崇，奉太子策監國，承製大赦，且遣使迎寶北歸。

時長樂王盛等，已逾城從寶，同至薊城，訪問蘭汗來使，寶即欲北還。盛等俱進諫道：“蘭汗忠詐，尚未可知，今若單騎往赴，倘汗有異誌，悔不成追，不如南就範陽王，合眾取冀州，就使不捷，亦可彙集南邊餘眾，徐歸龍城，這倒是萬全戰略呢。”寶乃依議，從間道趨鄴。鄴人頗願留寶，寶獨不準。南至黎陽，暫駐河西，射中黃門令趙思，召北地王慕容鍾，使他迎駕。鍾為慕容德從弟，曾勸德稱尊，至是執思下獄，並即報德。德召僚屬與語道：“卿等為社稷大計，勸我攝政，我亦因嗣主播越，民神乏主，暫從群議，聊係眾心。明天方悔禍，嗣主南來，我將具駕奉迎，賠罪過轅，然後角巾還第，不問國事，卿等覺得何如？”滿是謊話。黃門侍郎張華回聲道：“陛下所言，未免失計，試想天下大亂，斷非庸材所能濟事，嗣主闇弱，不敷紹承先緒，陛下若蹈匹夫末節，舍天授大業，恐威權一去，身首不保，社稷宗廟，豈尚得血食麼？”將軍慕容護亦接入道：“嗣主不達時宜，委棄都城，自取敗亡，尚何足恤？疇前蒯瞆出走，衛輒不納，《春秋》尚不覺得非，孔聖亦何嘗同意。彼為子拒父，尚屬可行，況陛下為嗣主叔父，莫非不成拒猶子嗎？”正要你二人說出此話。德半晌才道：“前人逆取順守，終欠公道，以是我中道盤桓，欣然未決呢。”護又道：“趙思南來，真假未明，臣願為陛下馳往詗察，再作計算。”德乃遣護前去，佯為流涕。多此造作。護率懦夫數百人，偕思北往。適寶得樵夫言，謂德已僭號，料知不為所容，仍回身北去，護追寶不及，複執思南還。

卻說段速骨等引著亂兵，進逼龍城。城中守兵甚少，由慕容盛募民為役，始得萬人，登陴奮力把守。速骨等人數雖多，但同謀不過百人，餘皆主謀為亂，並無鬥誌。惟尚書頓邱王蘭汗，本為慕容垂季舅，又是慕容盛婦翁，他偏起了歹心，與速骨等通謀，以是速骨等有恃無恐，日夕鼓譟，恐嚇城中；且誘慕容農出城招安，願與媾和。農恐城不能守，潛自夜出，往撫亂兵。亂兵未曾被衄，怎肯投誠？農潛往招安，不啻送命。速骨怎肯依農，反把農拘住不放。翌晨，複引眾攻城，城上守兵，拒戰甚力，傷斃亂卒百餘人。守兵正在失勢，忽見速骨牽出慕容農，唆使城上，呶呶亂語。農亦有口，何如畏死不言？守兵本恃農為重，忽見農在城下，也不暇問明情由，突然奪氣，一鬨而散。速骨等得緣梯登城，縱兵殺掠，滅亡相枕。燕主寶與慕輿騰餘崇張真李旱等，輕騎南奔。

德聞思練習掌故，召他入見，欲為己用。思慨然道：“犬馬尚知戀主，思雖刑臣，頗識大義，乞加惠賜歸。”德作色道：“汝在此受職，與在彼何異？”思亦發怒道：“周室東遷，晉鄭是依，陛下親為叔父，位居上公，不能倡率群臣，匡扶帝室，乃反幸災樂禍，欲效晉趙王倫故事！思雖不能效申包胥，討援存楚，尚想如王莽時的龔勝，不屑偷生，歸既不得，死亦何妨！”宦官中有此義士，恰也可貴。德被他嘲弄，容忍不住，便命將思推出斬首，真情畢露。嗣是遂與寶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