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再發難王恭受戮 好惑人孫泰伏誅(2)[第1頁/共3頁]

人道變態妖自興，瓜刀把戲有何憑？

俄而楊佺期桓玄至石頭，殷仲堪至蕪湖，俱上表為恭伸冤，請誅劉牢之。元顯見他勢盛，卻也生畏，遂悄悄的馳還京師，令丹陽尹王愷等發京邑士民數萬人，共往石頭。佺期與玄，方在石頭城下，耀武揚威，猖獗得很。忽見建康兵士，如簇擁，如蟻攢，漫山遍野，主動前來。兩人不由失容，當即麾軍發展，回屯蔡州。惟仲堪尚在蕪湖，擁眾數萬，氣勢未消。晉廷不知真假，尚覺得憂。左衛將軍桓修，入白道子道：“西軍情實，修已瞭如指掌了，彼糾眾為逆，殷桓以下，單靠王恭，恭既幻滅，西軍氣沮，今若以厚利啗玄，並及佺期，二人必放心喜，桓玄已足製仲堪，再加一佺期，便可使背叛取仲堪了。”道子乃令玄為江州刺史，派遣雍州刺史郗恢，使為中書，即命佺期代刺雍州，並都督梁雍秦三州軍事。任修為荊州刺史，權領左衛文武，本日赴鎮。遣劉牢之帶領千人，護修前行。黜仲堪為廣州刺史，使仲堪叔父太常殷茂，齎詔敕仲堪回軍。

渠魁雖戮餘支在，東海鯨波又沸騰。

恭參軍何澹之，素與牢之不協，至是偵知奧妙，急入白恭。恭尚疑澹之挾嫌進讒，不肯遽信，且特置盛宴，聘請牢之，就在席間拜他為兄，統統精兵堅甲，悉歸牢之統領，使率帳下督顏延為前鋒，打擊建康。一誤再誤，且送命一個顏廷。牢之謝過了宴，當即登程。行至竹裡，即將顏延一刀兩段，送首入石頭城。並遣子敬宣，及半子東莞太守高雅之，還軍襲恭。恭方出城閱兵，擬為牢以後繼，不防敬宣麾騎突至，縱橫馳驟，亂殺亂剁，頃刻間將恭兵遣散。恭匹馬回城，城門已閉，城上立著一員大將，便是東莞太守高雅之。他已混入城中，據城拒恭。恭知不成入，忙縱馬奔往曲阿。他平時本不善騎，急跑了數十裡，髀肉潰裂，流血涔涔，不得已上馬覓舟。適有曲阿人殷確，為恭故吏，乃用舟載恭，送往桓玄虎帳；行至長塘湖，偏被邏吏截住，將恭擒送建康。恭至此另有甚麼但願，目睹是引首就刑。惟臨死時，尚自剃頭鬢，色彩自如，顧語刑吏道：“我誤信匪人，致遭此禍，但原我本心，豈真不忠？使百世以下，知有王恭，我死已值得了。”以此為忠，何人不忠？恭既受誅，統統後輩黨與，當然駢戮無遺。晉廷遂命劉牢之為輔國將軍，都督兗青冀幽並徐揚各州軍事，代恭鎮守京口。

三鎮暫息戰雲，東南忽生妖霧，遂致建康都內，又複發急，恰是禍端日出，防不堪防，這也是典午將亡，以是有此劇變呢。先是錢塘人杜子恭，挾有秘術，為眾所推，嘗就人借一瓜刀，數日不還。刀主向他討取，子恭道：“當即相還，但不必由我親交呢。”刀主似信非信，不過因刀為微物，不便強索，乃辭即去。會刀主有事赴吳，舟行至嘉興，忽有大魚一條，躍入舟中，當下將魚獲住，剖腹待烹，腹中有刀一柄，細心核閱，就是前日借與子恭的瓜刀。刀主非常驚奇，免不得傳示彆人，一傳十，十傳百，頓時轟動遠近，多數稱子恭為神，多往就學，負笈盈門。國度將亡，必有妖孽。當時有琅琊人孫泰，係是西晉時孫秀的後嗣，世奉五鬥米道，漢張陵有異術，往學者必先奉五鬥米，故稱五鬥米道。聞子恭有異術，特南訪子恭，願為弟子。子恭即收泰為徒，便將平生秘技，一一傳授。已而，子恭病死，泰為子恭高弟，就將那師家秘傳，試演一二，便得愚民信奉，奉若神明。泰性奸刁，青出於藍，常常藉端斂錢，自供華侈，甚且為人禳災祈福，見豐年青女子，便乘機勾引，據為婢妾。愚民有何知識，但教有福可求，有災可避，就使傾資竭產，也是甘心。至若女生外嚮，本要嫁給人家，何妨進奉仙師，可徼百口福利。因而泰既得財帛，又得後代，食必粱肉，衣必文繡，最歡愉的是左擁嬌娃，右抱麗姝，日夜演那彭祖采戰的秘戲，生下六個紅孩兒。左仆射王珣，聞他妖言惑眾，即請諸會稽霸道子，把泰流戍廣州。偏廣州刺史王懷之，為泰所惑，竟使為鬱林太守。他複借術欺人，名馳南越。太子少傅王雅，本與泰交遊，竟向孝武帝前保舉，說他養性有方，因複派遣都城，使為徐州主簿，尋遷輔國將軍，兼新安太守。王恭發難，泰私集徒眾，得數千人，號為義兵，為國討恭。黃門郎孔道，鄱陽太守桓放之，驃騎諮議周勰等，都替泰揶揚，名譽日盛。就是會稽世子元顯，也經常詣泰，求習秘術。泰見天下起兵，覺得晉祚將終，乃聚資钜億，號令三吳後輩，企圖反叛。朝士多知泰異謀，隻因元顯與泰相契，憚不敢發。獨會稽內史謝輶，密白道子，揭露泰隱。道子乃使元顯誘泰入都，泰昂然進見，不防道子廳前，伏著甲士，見奉出去，一齊凸起，立將泰拿下，推出斬首，並出兵捕泰六子，儘加誅戮。隻泰兄子孫恩，逃奔入海，愚民尚說泰蟬蛻成仙，糾資送往海島中，佈施孫恩。恩得聚合逃亡百餘人，潛謀複仇。小子有詩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