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戕內史獨全謝婦 殺太守複陷會稽(2)[第1頁/共3頁]

既而孫恩果複寇浹口，入餘姚，破上虞，進逼邢浦，距山陰北隻三十五裡。琰乃遣參軍劉宣之引兵往擊，得破賊眾，恩又退還海中。宣之還軍報琰，琰益覺得賊不敷慮，高枕無憂。偏孫恩探得官軍已返，複領眾登岸，再攻上虞。太守張虔碩驅兵出戰，為恩所破，敗走邢浦。恩乘勝進擊，戍兵多望風駭退，因而賊勢複張，情麵大駭。警報紛至琰所，琰尚不覺得意，將吏又請諸琰前，謂：“宜嚴加防堵，挫遏賊鋒。”琰還搖首道：“彼來送命，待我一出，便可立殲了。”談何輕易。或謂：“賊頗猖獗，未可輕視，最好是預遣水軍，埋伏南湖，俟他到來，發伏邀擊，不患不堪。”此計最妙。琰付諸一笑，總道是賊黨烏合，輕易幻滅，不必多設霸術。

拖延了一兩日，賊已大至，琰尚未朝食，聞報即出，調集將士，便命擊賊。帳下督張猛，請食畢後行。琰橫眉道：“麼麽小醜，一鼓可平，我搶先滅此寇，再來會食未遲。”猛又道：“眾皆空腹，如何從戎？”琰不待說畢，便厲聲喝道：“汝敢違我軍令麼？擺佈快與我拿下，斬訖報來！”他將見琰起火，乃環跪帳前，為猛乞免。琰尚固執“極刑可免，活罪難饒”二語，令把猛笞杖數十，然後發放。一麵出廳上馬，命廣武將軍桓寶為前鋒，倉促出戰。行至江塘，與賊相遇，寶很有膽力，前驅陷陣，殺賊甚多。琰見前鋒得勝，麾兵急進，怎奈塘路迫狹，不能四周直上，隻好魚貫而前。琰尚恨遲慢，從後催趲，不防江外有賊艦驅至，艦中賊彎弓迭射，競向官軍射來。官軍冇法製止，多被射倒，賊複從艦中登岸，上塘打擊，把官軍截做兩段，官軍前後不能相顧，前麵的賊黨，頓時努力，圍住桓寶。寶雖稱驍悍，究竟不能久持，部下所領的兵士，又是饑敝得很，有力再戰，寶自知必死，乾脆上馬搏鬥，殺賊數十人，刀缺力竭，自刎而亡。餘眾儘做了刀下鬼兵。

時三吳承常日久，兵不習戰，但知望風奔潰，或且降附孫恩。恩住會稽旬餘，得眾至數十萬，遂自稱征東將軍，脅士報酬官屬，號為長生黨。士民或不肯相從，立屠家眷，戮及嬰孩。每拘邑令，輒醢為肉醬，令他老婆取食，一不從令，即分割徇眾。所過諸境，掠財物，毀廬舍，焚倉廩，不管男女，悉驅往會稽充役。婦人顧戀嬰兒，未肯即行，便把她母子儘投水中，且笑祝道：“賀汝先登仙堂，我當隨後就汝。”想是恩自知成果，故有此讖語。百姓橫遭酷虐，不成勝數。恩恐師出知名，未足動眾，乃上表罪會稽王父子，請即加誅。晉廷當然不準，遂表裡戒嚴，複加會稽霸道子黃鉞，進元顯為領軍將軍，命徐州刺史謝琰，兼督吳興義興諸軍事，征兵討恩。青兗七州都督劉牢之，自請擊賊，拜表即行。謝琰為謝安次子，頗負重望，既奉詔督軍，即集結兵士，長驅直進。行至義興，與賊黨許允之，一場大戰，便將允之首級取來，義興城唾手奪還。召回前太守魏隱，仍令照前辦事。再移兵打擊吳興，又破賊邱尩，可巧劉牢之亦麾軍到來，遂與他分頭征剿，轉鬥而前，所向皆克。琰留屯烏程，遣司馬高素助牢之，南臨浙江。有詔命牢之都督吳郡諸軍事，牢之引彭城人劉裕為參軍。看官傳聞，這劉裕係亂世梟雄，就是將來的宋武帝。此時合法發端，天然威武彪炳，比眾分歧。相傳裕為漢楚王交二十一世孫，交嘗受封彭城，後嗣就在彭城居住。嗣隨司馬氏東遷，方移居丹徒縣京口裡。裕字德輿，奶名寄奴，幼時貧賤，粗識筆墨，好騎射，善樗蒱，無戰略生，冇何如織屨為業。嘗至荻州伐荻作薪，忽遇著大蛇一條，長約數丈，他急拔箭射去，適中蛇兩目間，蛇負痛自去。次日複往，見有群兒搗藥，便問作何用？一兒答道：“我王為劉寄奴所傷，故遣我等采藥，搗敷傷痕。”裕又問：“汝王為誰？”兒答為山神。裕駭怪道：“山神豈不能殺一寄奴？”兒又謂：“寄奴王者不死。”裕聽了兒言，膽氣益壯，便叱退群兒，把臼中藥取歸，每遇傷痕，一敷即愈。自此襟期弘遠，有退隱意，遂往投冠軍將軍孫無終麾下，充入行伍，未幾，即擢為司馬。裕為一朝主子，故敘明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