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葬愛妻遇變喪身 立猶子臨終傳位(1)[第1頁/共3頁]

卻說後秦主姚興，連接嶺北警報，始悔疇前不聽黃兒，黃兒就是姚邕小字，但此時已經無及，隻好嚴飭邊城防備。勃勃已殺死婦翁冇奕於，不欲立妻為後，乃更遣使至南涼，向禿髮傉檀乞婚。傉檀不準，勃勃遂率馬隊二萬，打擊南涼。傉檀方與沮渠蒙遜互起戰役，少勝多敗，又遇勃勃來攻，倉猝移軍陽武，與他對敵。勃勃氣勢方盛，所向無前，南涼兵已經戰乏，怎能抵擋得住？一場比賽，傉檀大敗，將佐死了十餘人，兵士傷斃萬餘，自與散騎逃入南山，才得倖免。勃勃裒屍成邱，號為髑髏台；又大掠群眾牲口，滿載而歸。

光始四年夏季，光始係慕容熙年號，見前。東方的高句驪國，犯境燕郡，殺掠百餘人。越年孟春，熙督兵東征，令苻後從行。到了遼東，攻高句驪城，仰用衝車，俯鑿隧道，高低並進，守兵不遑抵抗，幾被墮入。熙遍號令軍中道：“待剷平寇城，朕當與後乘輦共入，休得著忙！”將士等得了此令，隻好緩進，城內得嚴加堵塞，反致難下。會春寒減輕，雨雪霏霏，兵士多致凍僵，熙與苻後披裘圍爐，尚覺不溫，隻好引兵退還。遼西太守邵顏，供應不周，遂至黜責，並欲將顏正法。顏逃亡為盜，侵掠群眾。熙遣中常侍郭仲往討，用了無數的兵力，才得斬顏。轉刹時又是暮冬，苻後欲北往圍獵，熙不得不依。出獵已畢，苻後尚不肯還宮，勸熙北襲契丹，熙乃在塞外過年。除夕已過，即與苻掉隊趨陘北，探得契丹兵戍，非常周到，料難進取，因擬出兵南歸。偏苻後不欲空行，定欲出些風頭，得著克服的名譽，方肯回南，熙不忍違背後旨，又未敢輕迫契丹，隻好想出彆法，改向東行，再襲高句驪。途中不便載重，乾脆將輜重棄去，但率輕騎東趨。軍行三千餘裡，士馬俱疲，又適遇著大雪，凍死累累，勉強行至木底城，攻打了一二旬，全然無效，落日公慕容雲，身中流矢，因傷辭歸，士卒亦無鬥誌，苻後興亦垂儘，乃一併引還。婦人之誤國也如此。

時西秦主乞伏乾歸，自苑川入朝後秦。姚興聞他兵勢寢強，恐將來不易禮服，因留乾歸為主客尚書，惟令他宗子熾磐，署西夷校尉，監撫部眾。傉檀陰欲背秦，曾遣使邀同熾磐，共圖姚氏。熾磐殺死來使，傳首長安。興得熾磐報聞，方知傉檀已有二心，不但不肯往援，且欲聲罪致討。傉檀大懼，急還姑臧，並將三百裡內民居，悉數徙入，國中駭怨。屠各部內的成七兒，劫眾謀叛，幸虧殿中都尉張猛，設法閉幕，騎將白路等追斬七兒，才得無事。尋又由軍諮祭酒梁裒，輔國司馬邊憲等，潛圖不軌，事泄被誅，這是南冷氣運未終，以是另有此幸運呢。暫作一結。

小子因後燕構亂，正在此時，不得不插敘慕容熙事，成一片段文章。迴應八十八回。慕容熙納二苻女，姊為昭儀，妹為皇後，寵嬖的了不得。大興土木，築造宮室，最大的叫做龍騰苑，廣袤十餘裡，役徒二萬人，苑內架迭景雲山，台廣五百步，峰高十七丈；又建清閒宮甘露殿，連房數百，觀閣訂交。熙與苻氏兩姊妹，朝遊暮樂，歡愉非常，兩女所言，無不依從，乃至刑賞大政，亦嘗關白帷房，使她裁斷，以是兩女權力，幾齣熙上。會熙遊城南，暫憩大柳樹下，忽聽樹中有聲收回，好似有人呼道：“大王且止！大王且止！”熙甚覺駭異，即命衛士用斧伐樹。樹方劈開，忽有一大蛇蜿蜒出來，長約丈餘，閃閃有光，當由衛士各用長槊，競相攢刺，好多時才得刺死。維虺維蛇，女子之祥。大苻女正隨熙同業，見了這般大蛇，也覺驚心，迨還宮後，遂至精力恍忽，身形慵忪，過了數日，便一病不起，奄臥床中。龍城人王榮，自言能療昭儀疾病，願為診治。熙忙使入視，開方進藥，連服了兩三劑，竟把這如花似玉的苻昭儀，醫得兩眼翻白，一命嗚呼。好一個大夫。熙不堪悲忿，命將王榮拿下，責他妄言誕語，反使寵妾速亡，當下推出公車門，處以磔刑，分割四體，焚骨揚灰。庸醫殺人，何嘗無過，但何至犯此大罪？一麵用後禮殮葬，追諡為湣皇後。熙經此悼亡，連日不歡，幸虧宮中另有個小苻女，本來是寵過乃姊，以小加大，此次從旁解勸，格外綢繆，方把那慕容熙的哀痛，垂垂的淡了下去。娥眉善妒，不問姊妹。熙固悼亡，安知小苻女不公開生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