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何無忌戰死豫章口 劉寄奴固守石頭城(2)[第2頁/共3頁]

敘何無忌劉毅之敗衄，益以顯劉裕之智慧。無忌虎將也，而失之輕，劉毅亦悍將也，而失之愎，輕與愎皆非良將才，徐道複謂其無能為，誠哉其無能為也。然觀於毅之苟免，猶不如無忌之捨生，雖曰徒死無益，究之一死足以謝國人，況觀於厥後之劉毅，死於劉裕之手，亦何若當時殉難，尚得流芳千古乎？劉裕臨敵不撓，見機專斷，誠不愧為一代梟雄，曹阿瞞後，固當推為巨擘，盧循徐道複諸賊，何尼當之？宜其終歸敗滅也。劉道規為裕弟，智力不亞乃兄，劉氏有此二雄，其亦可謂人間之英乎？

既而劉裕登石頭城，瞥見敵船，引向新亭，也覺失容。嗣看他退駐蔡洲，方有喜容。龍驤將軍虞邱，請砍木為柵，庇護石頭淮口，又修治越城，增築查浦藥園廷尉宦寺所居之處。三壘，杜賊侵軼。裕皆依計實施，民氣漸固。劉毅奔還建康，詣闕待罪。有詔降毅為後將軍，裕卻親加慰勉，使知中外留守事件。再派冠軍將軍劉敬宣屯北郊，輔國將軍孟懷玉屯丹陽郡西，建武將軍王仲德屯越城，廣武將軍劉默屯建陽門外。又令寧朔將軍索邈，用突騎千匹，外蒙皋比，分紮淮北。擺設既定，壁壘皆新。盧循探悉景象，才悔因循誤事，急遣戰艦十餘艘，打擊石頭城的防柵。柵中守卒，並不出戰，但用神臂弓競射，一發數矢，無不摧陷，循隻好退去。尋又伏兵南岸，偽使老弱東行，揚言將打擊白石。劉裕留參軍沈林子徐赤特防備南岸，截堵查浦，囑令死守勿動，自與劉毅諸葛長民等，往戍白石，拒遏賊軍。盧循聞裕北去，自喜得計，遂引眾進毀查浦，直攻張侯橋。徐赤特即欲反擊，林子道：“賊眾聲往白石，乃反來此應戰，情詐可知。我眾寡不敵，不如據壘自固，靜待雄師。況劉公曾一再麵囑，怎好有違？”赤特不聽，自引部曲出戰，遇伏敗走，遁往淮北。賊眾順勢攻柵，喊殺連天，幸虧林子據柵力禦，又經彆將劉鍾朱齡石等，相率來援，方將賊眾擊退，循引銳卒趨往丹陽。

書畢加封，令藩齎書詣毅，並囑他傳語乃兄，切勿躁進。藩趨往姑孰，投書與毅，且述裕言。毅展閱未畢，便橫眉顧藩道：“前日舉義平逆，權時推裕，汝道我真不及他嗎？”休說大話！說著，將書擲地，立集海軍二萬，解纜姑孰。到了桑落州，正值盧循徐道複合兵前來，船頭非常高銳，毅艦低脆，一與相觸，便致碎損。客主景象，既不符合，毅眾當然驚避。盧徐乘勢牴觸，連毅舟都被撞碎。毅倉猝棄舟登岸，徒步奔還，隨行隻稀有百人，餘眾都被賊虜去。果能及劉裕否？盧循審判俘虜，得知劉裕已還建康，很有戒心，意欲退還尋陽，攻取江陵，據住江荊二州，對抗晉廷。獨道複謂宜乘勝急進。相互爭辯數日，畢竟道複氣盛，循不得不從，便即連檣東下。警報傳達建康，裕因都城空虛，亟募民為兵，修治石頭城。或謂宜分守津要，裕搖首道：“賊眾我寡，再若分離，一處得勝，全域性俱動，今不如聚眾石頭，隨宜應赴，待至徒眾四集，方可再圖。”諸葛長民孟昶等，探得賊勢猖獗，舳艫蔽江，有眾十數萬，都不由魂馳魄散，想出了一條趨避的戰略，欲奉乘輿過江，獨裕不準。昶料事頗明，曾謂何無忌劉毅出師，必遭敗衄，後皆果如昶言。此時因北師甫還，兵士已經疲憊，亦恐裕不能抗循，以是主張北徙，朝議亦大半同意。惟龍驤將軍虞邱麵折昶議，另有中兵參軍王仲德，也不平昶論，獨向裕進言道：“明公具命世才，新建大功，威震六合，妖賊乘虛犯境，聞公班師，自當驚潰，若先自逃去，威名俱喪，何故圖存？公若誤從眾議，仆不忍同儘，請今後辭。”裕大喜道：“我意正與卿不異。南山可改，此誌不移呢。”正問答間，見孟昶踉蹌出去，又申前議。裕勃然道：“今重鎮外傾，強寇內逼，情麵惶駭，莫有固誌。若一旦遷動，必致崩潰，江北豈果可得至麼？就使得至，也不能久延。今兵士雖少，尚足一戰，我能勝賊，臣主同休，萬一不堪，我當橫屍廟門，以身就義，莫非好竄伏草間，偷生苟活麼？我計已決，卿勿再言！”昶還要泣陳，自請先死。裕忿然道：“汝且看我一戰，再死未遲。”昶怏怏退出，歸書遺表，略言“臣裕北討，臣實附和，今強賊乘虛進逼，自愧失策，願一死謝過”如此。表既封畢，便服毒而死。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