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諷大廷徙戎著論 誘小吏侍宴肆淫(1)[第1頁/共2頁]

卻說晉廷聞周處戰死，明知為梁王所陷，統統權臣貴戚，反私相光榮，冇一報酬處呼冤，就是張華陳準等人，亦不敢糾劾梁王，不過奏陳周處忠勇，應當優恤。有詔贈處為平西將軍，賜錢百萬，葬地一頃，又撥給王家近田，扶養處母，便算了事。轉眼間又是一年，已至元康八年。梁王肜與夏侯駿等，逗留關中，毫無戰績。張華陳準，因複保薦積弩將軍孟觀，出討齊萬年。觀受命解纜，所領宿衛兵士，類皆趫捷勇悍，一往無前。既相稱中，梁王肜等知觀為宮府寵臣，不敢與較，乾脆將關中士卒，儘付調遣。觀得專戎事，不慮管束，遂儘力進討，大小數十戰，俱由觀親當矢石，無堅不摧。齊萬年窮蹙失勢，竄入中亭，觀窮加搜剿，竟得把萬年擒住，當場梟首，懸示番奴。氐羌遺眾，望風奔角，不敢再貳。觀乘勝轉剿郝度元，度元遁去，竄死戈壁。因而馬蘭羌及盧水胡，接踵乞降。秦雍梁三州，一概廓清。晉廷命觀為東羌校尉，暫鎮西陲，征梁王肜還朝，錄尚書事，明顯有罪，反畀以重權，可憤孰甚！獨將雍州刺史解係免官，勒歸私第。

夫夷蠻蠻夷，地在要荒，禹平水土，而西戎即敘。然其性氣貪婪，凶悍不仁，四夷當中，未有甚於蠻夷者。弱則畏服，強則侵叛。當其強也，以漢之高祖，尚困於白登，及其弱也，以元成之微，而單於入朝。是以有道之君，待之有備，禦之有常，雖稽顙執贄，而邊城不弛恪守，刁悍為寇，而兵甲不加遠征，期令境內獲安，疆場不侵罷了。漢建武中，光武帝時。馬援領隴西太守，討平叛羌，徙其他種於關中，居馮翊河東空位。數歲以後，族類蕃息，既恃其肥強，且苦漢人侵之。永初漢安帝年號。之元，群羌兵變，淹冇將守，屠破城邑，鄧得勝，侵及河內，十年當中，夷夏俱敝，任尚馬賢，僅乃克之。自此以後，餘燼不儘，小有際會，輒複侵叛。魏興之初，與蜀分開，疆場之戎，一彼一此。魏武帝徙武都氐於秦川，欲以弱寇強國，捍禦蜀虜，此實權宜之計，非萬世之利也。今者當之，已受其敝矣。夫關中土沃物饒，帝王所居，未聞蠻夷宜在此土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因其衰敝，搬家畿服，士庶玩習，侮其輕弱，使其痛恨之氣，突入骨髓。至於蕃育眾盛，則坐生其心，以貪悍之性，挾氣憤之情，候隙乘便，輒為橫逆，此必定之勢，已驗之事也。當今之宜，須及兵威方盛，徙馮翊北地新安然寧諸羌，使居先零罕並析支諸地，徙扶風始平京兆諸氐，出還隴右，仍居陰平武都之界，各附本種，反其舊土，使屬國撫夷，就安集之，則華戎不雜，並得其所，縱有猾夏之心，而絕遠中國，隔間江山，為害亦不廣矣。至若幷州之胡，昔為匈奴，桀惡之寇也。建安中漢獻帝時。使右賢王古卑，誘質呼廚泉，聽其部落，散居六郡，分為五部。鹹熙魏主曹奐年號。之際，一部太強，分為三率，泰始見前。之初，又增為四。今五部之眾，戶達數萬，人丁之盛，過於西戎，其本性勇猛，弓馬便當，倍於氐羌，如有不虞，風塵猝警，則幷州之域，可為寒心，郝散之變，其近證也。魏正始中，魏主曹芳時。毌丘儉討高句驪，徙其他種於滎陽，始徙之時，戶落百數，子孫孳息，今以千計。數世以後，亦必殷熾，夫百姓瀆職，猶或叛亡，犬馬肥充，且有噬齧，況於蠻夷能不為變乎？自古為邦者憂不在寡而在不安，以四海之廣，士民之富，豈須夷虜在內，然後取足哉？此等皆可申諭發遣，還其本域，慰彼羈旅懷土之思，釋我中原纖介之憂，惠此中國，以綏四方，德施永久，於計為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