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操同室戈齊王畢命 中詐降計李特敗亡(1)[第1頁/共2頁]

卻說王豹受戮，中外稱冤，與豹同事的官僚，各有戒心。掾屬張翰，見秋風徐來，憶及江南家道，有菰菜蓴羹鱸魚膾諸風味，便慨然自歎道：“人生貴適意，何必愛情繁華呢？”遂上箋去官，飄然引去。僚友顧榮，用心酣飲，不省府事。冏長史葛旟，說他嗜酒廢職，被徙為中書侍郎。潁川處士庾袞，聞冏期年不朝，亦不由唏噓道：“晉室將今後陵夷了。看來禍亂不遠，我不便在此久居。”乃挈老婆逃入林慮山中。冏溺誌宴安，終不自悟，且因河間王顒，前曾憑藉趙王倫，很不對勁，任令還鎮，並加意設防。顒長史李含，嘗被征為翊軍校尉，與梁州刺史皇甫商有嫌，商得參翊軍事。含以此不安，冏右司馬趙驤，又與含有積忿，含益恐罹禍，竟匹馬出都，奔還關中。顒見含返來，當然驚問。含詐稱傳達密詔，令顒誅冏，顒將信將疑，含遂說顒道：“成都王為皇室嫡親，且有大功，今委政歸藩，甚得眾心。齊王冏越親專政，朝野側目，為大王計，可檄長沙王討齊，齊王必誅長沙王，我得藉此發兵，歸咎齊王，師出馳名，不患不堪。若撤除齊王，使成都王輔政，除逼建親，永安社稷，豈不是一番大功績麼？”播弄是非，圖害二王，如此刁滑，最堪悔恨。顒貪立大功，竟然依議，便抗表陳請道：

冏恐長沙王為內應，忙遣親信將董艾，引兵襲。偏已走了先著，率擺佈百餘人，馳入中宮，闔住諸門，挾了惠帝，號令衛士，出攻大司馬府。董艾陳兵宮西，放火焚千秋神武諸門，亦遣部將宋洪，往燒冏第。兩下裡喊聲大震，火光燭天。冏使黃門令王湖盜出騶虞幡，麾示大眾，宣言長沙王矯詔為亂。卻擁惠帝至上東門，禦樓傳旨，說是大司馬謀反。董艾不顧短長，瞥見天子麾蓋，竟令部眾仰射，矢集禦前，侍駕諸臣，多被射傷，或即倒斃。都下各軍，見董艾如此無禮，遂疑冏謀反是實，因而相率攻冏，接連戰了三日三夜，冏眾大敗。大司馬長史趙淵，執冏請降，當由牽冏上殿，麵見惠帝。冏自陳枉屈景象，伏地涕零。惠帝不覺心動，意欲赦冏。亟叱擺佈推冏出外，一刀殺死，梟示六軍。翅膀如董艾葛旟等，皆夷三族，戮至二千餘人。冏子冰英超，一併褫爵，軟禁金墉城。冏弟北海王寔，連坐被廢，乃複請惠帝登殿，下詔大赦，改元太安。進長沙王為太尉，都督中外諸軍事。封廢王蕤子炤為齊王，奉齊獻王攸遺祀，且遙諭河間王顒等罷兵。顒乃派遣李含張方，含怏怏退歸。本來含為顒計，檄討冏，本意是借為餌，總道非冏敵，必為所殺，待冏殺後，必將具敝，恰好乘釁入都，除冏廢帝，迎立成都王穎，由顒為相，本身好佐顒預政，恰好不如所料，得一舉殺冏，反把朝廷大權，平白地為取去，真是替人作嫁，毫無好處。含是以絕望，又想設法挑釁，勸顒除。適值巴氐李特，倡亂成都，顒有西顧憂，遣督護衙博出屯梓潼，與特相持，不得不將內政題目，臨時擱起。小子也隻好將李特亂事，漫筆敘明。

王室多故，禍難罔已。大司馬冏雖曾倡義，有興複皇位之功，而安寧都邑，克寧社稷，皆成都王之勳力也，而冏不能恪守臣節，實乖眾望。自都城大定，篡逆誅夷，乃率百萬之眾，來繞洛城，阻兵經年，不一朝覲，百官拜伏，晏然南麵，壞樂官市署，用自增廣，取武庫秘仗，嚴列不解。故東萊王蕤，知其逆節，表陳事狀，橫遭誣告，加罪黜徙。彼益樹植私黨，僭立官屬，幸妻嬖妾，名號比當中宮，寵豎頑僮，官爵儼同勳戚，密署親信，實為貨謀，斥罪忠良，窺竊神器，逆倫始謀，固猶是也。臣受重擔，蕃衛方嶽，見冏所行，實懷激憤。本日翊軍校尉李含，乘馹密來，宣騰聖旨，臣伏讀感切，五情若灼，《春秋》之義，君親無將。冏擁強兵，置翅膀，權宦要職，莫非私家，雖減輕責之誅，恐不義服。今特勒精卒十萬，與州郡並協忠義，共會洛陽。驃騎將軍長沙王，同奮虔誠，廢冏還第，成都王穎，明德茂親，功高勳重，往歲去就，允合眾望，宜為宰輔，代冏阿衡之任。臣誌安社稷，未敢營私，為此拜表攄誠，孔殷上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