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北宮純力破群盜 太傅越擅殺諸臣(2)[第1頁/共3頁]

亂華戎首劉元海，典午國土一半傾。

那漢大將軍石勒，已率眾十餘萬，打擊钜鹿常山，用張賓為謀主，刁膺張敬為股肱，夔安孔萇支雄桃豹逯明為虎倀，除虎帳外，另立一個君子營，專納豪俊，使參軍謀。張賓係趙郡中邱人，少好讀書，闊達有弘願，常自比為張子房。及石勒寇掠山東，賓語親朋道：“我曆觀諸將，無如此胡將軍，可與共成大業，我當屈誌相從便了。”張子房為韓複仇，賓何如顒顏事胡？乃提劍至勒營門，大喊求見。勒召入後，略與問答，亦不覺得奇。嗣由賓多次獻策，無分歧宜，因為勒所親信，置為軍功曹，動靜必資，格外符合。正擬進略郡縣，忽接劉淵號令，使率部眾為前鋒，移攻壺關，另授王彌為征東大將軍，領青州牧，與楚王聰一同出兵，為勒後盾，勒當然前去。幷州刺史劉琨，急遣將軍黃肅韓述赴援。肅至封田，與勒相遇，一敗北死。述至西澗，與聰爭鋒，亦為聰所殺。

越自解兗州牧，改領司徒，使東海國將軍何倫，與王景值宿宮廷，各帶部兵百餘人，即以兩將為擺佈衛將軍，統統舊封侯爵的宿衛，一概撤罷。散騎侍郎高蹈，見越放肆，略有違言，便被越斥為訕上，逼令他殺。嗣是朝野側目，高低痛心。越留居都中，監製懷帝，不管大小政令，統須由越承認，才得實施。

何綏為前太傅何曾孫，曾嘗侍武帝宴，退語諸子道：“主上初創大業，我每宴見，未聞經國遠圖，但說平生常事，這豈是貽謀大道？後嗣子孫，如何免禍，我已大哥，當不及難。汝等尚可無憂。”說到“憂”字，俄然嚥住，好一歇才指諸孫道：“此輩可惜，必遭亂亡。”你既知諸孫不免，何不囑諸子去官，乃日蝕萬錢，尚雲無下箸處，子劭尚日蝕二萬錢，如此豪侈，怎得裕後？及綏被戮，綏兄嵩泣語道：“我祖想是賢人，以是言有奇驗哩。”厥後洛陽陷冇，何氏竟無遺種，這雖是因亂覆宗，但如何曾父子的驕奢無度，多藏厚亡，怎能保全後嗣？怪不得一跌赤族了。至理名言。

晉廷專靠太傅越為主腦，越不務防外，專務防內，真正可歎。他本已移鎮鄄城，因鄄城無端自壞，心滋疑忌，乃徙屯濮陽。未幾，又搬家滎陽，忽自滎陽帶兵入朝，都下人士，相率驚奇。中書監王敦語人道：“太傅專執威權，選用僚屬，還算依例申請，尚書不察，動以舊製相繩，他必積嫌已久，來此一泄，不識朝臣有幾個倒黴，要遭他毒手呢。”及越既入都，盛氣詣闕，見了懷帝，便忿然道：“老臣出守外藩，經心報主，不料陛下襬布，多指臣為不忠，假造蜚言，企圖反叛，臣以是入清君側，不敢袖手呢。”懷帝聽了，大是錯愕，便問何人謀亂。越並未申明，即向外大喊道：“甲士安在？”聲尚未絕，內裡已跑入一員大將，乃是平東將軍王景，一作王秉，今從《晉書》。領著甲士三千人，魚貫入宮，情勢甚是澎湃，差未幾與虎狼類似。越順手批示，竟命將帝舅散騎常侍王延，尚書何綏，太史令高堂衝，中書令繆播，太仆卿繆胤等，一古腦兒拿至禦前，請旨施刑。懷帝不敢不從，又不忍遽從，遊移了好多時，未發一言。越卻暴躁起來，厲聲語王景道：“我不慣久伺色彩，汝可獲得帝旨，把此等亂臣，托付廷尉便了。”說著，掉頭徑去。放肆極了。懷帝不由長歎道：“奸臣賊子，無代不有，何不自我先，不自我後，真令人可痛呢。”當下起座離案，握住播手，涕零交下。播前在關中，隨惠帝還都，應第十九回。與太弟非常親善，以是懷帝即位，便令他兄弟入侍，各授內職，委以心膂。偏由越誣為亂黨，勒令正法，叫懷帝如何不悲？王景在旁相迫，一再請旨，懷帝慘淡道：“卿且帶去，為朕寄語太傅，可赦即赦，幸勿過虐，不然憑太傅處斷罷。”景乃將播等一併牽出，付與廷尉，向越報命。越即囑廷尉殺死諸人，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