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詔江東湣帝征兵 援靈武麹允破虜(1)[第1頁/共3頁]

夫陽九百六之災，雖在亂世，猶或遘之。朕以幼衝，纂承洪緒，庶憑祖宗之靈，群公義士之力，蕩滅凶寇，拯拔幽宮，瞻望未達，肝心分裂。昔周召分陝，姬氏以隆，平王東遷，晉鄭為輔，今擺佈丞相，茂德齊聖，國之昵屬，當恃二公。打掃鯨鯢，奉迎梓宮，光複復興，令幽並二州，勒卒三十萬，直造平陽，右丞適宜率秦涼雍武旅三十萬，徑詣長安，左丞相率所領精兵二十萬，徑造洛陽，分遣前鋒，為幽並後應，同赴大期，克勝利臣，是所至望，毋替成命！是時琅琊王睿，保守江東，偶然北上，得新皇詔旨，但遣使表賀，不肯發兵。前中書監王敦，由洛陽陷冇之前，已出任揚州刺史，幸不及禍。睿召為軍諮祭酒，及揚州都督周馥走死，見二十三回。睿又令敦複任揚州都督征討諸軍事。江州刺史華軼及豫州刺史裴憲，不受睿命，均由敦會師往討。斬華軼，逐裴憲，威名濅盛。荊州刺史王澄，屢為杜弢所敗，走奔遝來。見二十四回。他與敦為本家弟兄，因即致書討援，敦傳達琅琊王睿，睿令軍諮祭酒周顗往代，召澄為軍諮祭酒，且遣敦策應周顗，同討杜弢。敦乃進屯豫章，為顗後盾，澄既得交卸，回過豫章，與敦相見。敦天然歡迎，共敘親情。惟澄素輕敦，敦素憚澄，此次澄遭敗衄，尚傲然自如，仍把那昔日驕態，向敦淩侮，敦也是一個殺星，至此怎肯忍耐？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佯請澄過夜營中，盤桓數日，暗中實欲害澄。澄另有懦夫二十人，執鞭為衛，本身嘗手捉玉枕，防備不測。敦不便動手，複想出一策，宴澄擺佈，俱令灌醉，又偽借玉枕一觀，澄不知有詐，出枕付敦。敦奮然起座，指澄叱責道：“兄何故與杜弢黃曆？”澄亦勃然道：“哪有此事？有何根據？”敦置諸不睬，即召力士路戎等，入室殺澄。澄一躍登梁，呶呶罵敦道：“汝如此不義，能勿及禍麼？”敦指麾力士，上梁執澄。澄雖力大，究竟雙手不敵四拳，終被路戎等拿下，把他搤死。澄固有取死之道，但敦之殘暴，已可概見。太子洗馬衛玠，素為澄所推許，時正居住豫章，見敦忍心害理，不欲久依，乃致書彆敦，奔投建業。未幾即歿，年才二十七歲。玠係故太保衛瓘孫，表字叔寶，幼時風神秀異，麵如冠玉，當時號為璧人。驃騎將軍王濟，即王渾子。為玠母舅，亦具風韻，及與玠相較，嘗自歎道：“珠玉在側，使我形穢。”又輒語人道：“與玠同遊，好似明珠在側，朗然照人。”至玠年已長，好談玄理，語輒驚人。王澄雅善清談，每聞玠言，必感喟絕倒。時人嘗謂：“衛玠談道，平子絕倒。”平子即澄表字。玠妻父河南尹樂廣，素有清名。廣號冰清，玠稱玉潤，翁婿聯鑣，延譽一時。懷帝初年，征為太子洗馬。玠見天下將亂，奉母南行，到了江夏，玠妻病逝，征南將軍山簡，待玠甚優，且將愛女嫁為後妻。玠納婦山氏，又複東下，道出豫章，正值王敦鎮守。敦長史謝鯤，相見傾慕，歡談竟夕。次日，引玠見敦，敦亦歎為名流。彆敦後轉趨建業。江東人士，素聞玠有美姿，聚觀如堵。琅琊王睿，擬任以要職，偏玠體羸多病，竟致短折。玠被人看殺，語足解頤。謝鯤哭玠甚哀，人問他何故至此？鯤答道：“棟梁已斷，怎得不哀呢？”玠不過美容善談，非必真命世才，先人稱道不置，傳為嘉話。故漫筆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