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牧守聯盟奉箋勸進 君臣屈辱蒙難喪生(1)[第1頁/共3頁]

至長安陷冇的時候，琨為石勒所攻，奔入薊城，當時也有一段情事，不得不補敘明白。漢主聰使劉曜攻長安，複使石勒攻幷州，兩邊並舉，免得琨入援長安。勒進陷廩邱，守將劉演，遁往段氏，演守廩邱見二十六回。勒複進圍樂平，太守韓據，向琨求救，適琨子遵，因代有內鬨，見前回。引著代將衛雄箕澹等，並及人馬牛羊，趨回晉陽。琨得了幫助，即擬出兵拒勒，箕澹謂代眾新附，不宜輕用。琨急欲平寇，不從澹言，且使澹率代眾為前趨，往救樂平，自屯廣牧為後盾。澹中石勒埋伏計，喪失兵馬一大半，走還代郡。韓據亦棄城他竄，並土大震。那石勒確是短長，又從間道襲晉陽，留守長史李弘，竟舉城降勒，因而琨進退失據，不得已奔往薊城，投依段匹磾。匹磾已領幽州刺史，見五十二回。見琨來奔，很加正視，與琨約為兄弟，並結姻好，兩人遂歃血聯盟，期複晉室，一麵檄告華夷，邀同太尉豫州牧荀組，鎮北將軍劉翰，單於廣寧公段辰，遼西公段眷，冀州刺史邵續，兗州刺史劉廣，東夷校尉崔毖，鮮卑多數督慕容廆等，並推晉王睿為晉主，同心討漢。就是漢將曹嶷，占有齊魯間郡縣，自守臨淄，築廣固城，因與石勒有隙，也去漢附琨，願戴晉王。琨即令溫嶠南赴建康，奉書勸進。嶠奉令即行，母崔氏不肯嶠往，牽住嶠裾，嶠絕裾徑去。未免太忍，但為出行，亦屬難辭。兼程至建康，王導周顗等，素聞嶠名，迎入客廨，問明來意。嶠取箋出示，導等大喜，即引入見睿。睿而加慰勞，且取箋展覽道：

卻說長安陷冇，湣帝被擄，蕩蕩中原，又變了冇有正主的國度。霸上屯著的援兵，都已遁還，就是涼州差來了王該，也收回義勇，與黃門郎史淑同去。迴應前回，一絲不漏。當湣帝出降前一日，淑曾親受詔命，齎著湣帝手書，加拜張寔為涼州牧，承製行事。且詔中有雲“朕已命琅琊王睿，繼攝大位，願公協讚，共濟多難”雲。淑得先入王該營中，以是與該同往。行到姑臧，就是涼州治所，當下入見張寔，報明湣帝被擄景象。寔去官不受，大哭三日。又遣司馬韓璞等，率步騎萬人，東往擊漢，並貽南陽王保書。有雲：“王室多難，不敢忘死，況朝廷顛覆，天子蒙塵，東向悲忿，死不足責。今遣璞等討賊，願公本日會師，同建義舉，寔當唯命是從。”這書亦付璞帶去。璞至陝西，為寇所阻，自思部下隻要萬人，怎能敵得過數萬漢兵，不如見機引還，尚保萬全，乃麾兵徑歸。就是寄保一書，亦不得達。惟涼州一帶，幸由張氏鎮守，尚得無恙。先是關中成心謠雲：“秦州中，血冇腕，唯有涼州倚柱觀。”及長安淪陷，漢兵四掠，氐羌亦趁機蠢動，騷擾隴右。雍秦兩州群眾，十死八九，惟涼州得安，果如歌謠符合。弘農太守宋哲，自長安奔至建康，由琅琊王睿訪問。哲從懷中取出湣帝聖旨，南麵宣讀。睿下階跪伏，但聽哲讀詔道：

未幾，又來了一個名流，姓溫名嶠，字太真，乃是故司徒溫羨從子，本是祁縣人氏，父憺為河東太守。嶠生性聰慧，博學能文，年十七時，已有盛名，州郡辟召，均皆不就。後為東閣祭酒，補授潞令。平北大將軍幷州刺史劉琨妻，係嶠從母，琨因引為參軍，遷擢上黨太守，加建威將軍，拒擊石勒，輒有軍功。琨進官司空，複任嶠為右司馬。小子嘗閱《世說新書》，亦稱《世說新語》，為劉宋臨川王義慶所著。載有嶠豔史一則。嶠德配王氏，暮年病歿，從姑劉氏有一女，秀外慧中，劉氏囑嶠覓婿，嶠自有婚意，但佯答道：“佳婿可貴，如有人似嶠，能夠中意否？”劉氏道：“不敢望汝。但教品學少優，便可姑息了。”過了兩三日，嶠即入報導：“已得佳婿了，門地恰也狷介，婿現為名宦，與嶠類似。”劉氏大喜。嶠即取出玉鏡台一枚，作為聘物，劉氏當然收下。到了婚期，嶠指導彩輿，往迎新嫁娘，劉家還道嶠是媒人，待以常禮，及劉女登輿，嶠亦隨回，竟令彩輿抬入己家，竟然改穿吉服，自作新郎，與女交拜。禮畢入房，女用手自披紗扇，顧嶠大笑道：“我原疑是老奴！”嶠亦笑道：“如嶠可得配卿否？”女本來慕嶠，天然樂允。舊中表作為新佳耦，相親相愛，更逾凡人。惟看官不要誤作琨女，琨妻是嶠的從母，俗例叫姨母，若劉氏是嶠的從姑，乃是姑母，與姨母分歧。《爾雅》謂父之從父姊妹為從姑，母之姊妹為從母。這事雖無關時勢，但古今傳為佳話，以是小子也漫筆敘入，見得嶠風騷自喜，確是一個不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