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儘愚孝適貽蜀亂 保遺孤終立代王(2)[第1頁/共3頁]

什翼犍年方十九，身長八尺，儀表過人，隆準龍顏，立時髮長委地，臥時乳垂至席。翳槐嘗目為英器，以是留有遺言，使立什翼犍。既歸故帳，就在繁畤北設壇登基，創建正朔，紀元建國。革弊製，訂新儀，仿中原立國規程，設立百官，分掌眾務。用代人燕鳳為長史，許謙為郎中令，特定背叛殺人奸盜諸刑律，號令嚴明，政事清簡，群眾悅服，相率趨附。在位甫及三年，已得眾數十萬人，東自濊貊，西至敗落那，南距陰山，北及戈壁，統翕然嚮慕，無複異言。果不凡品。什翼犍又大會諸部，議定都灅源川，相互持論未決，什翼犍母王氏道：“我先世以來，居無定所，不過為防患起見。今國度多難，尚未奠平，若必築城定都，恐一旦寇至，無從出亡，不如仍保守製罷！”什翼犍依了母命，不複營都，但將境內分作二大部，北境命孤監守，南境命實君監守。孤即什翼犍弟兄，實君係什翼犍子，年甫數齡，另遣大臣為輔。什翼犍固然有室，不過係出寒微，並非望族。此次擬立皇後，意欲求婚他國，較示優崇。當時北方強國，除趙以外，要算燕王慕容廆。什翼犍乃遣使詣燕，乞與和親，小子有詩詠道：

奉幣遠來乞許婚，欲加象服待邦媛。

過了四年，惟氏病死，賀傉始得親政，但賀傉夙來脆弱，未足服人。不似乃母。各部酋多數生貳，陰有違言，累得賀傉膽怯心虛，徙居東木根山，倚險築城，作為都邑。他尚恐各部進逼，時懷憂俱，愁裡工夫，不堪消受，成果是心神勞悴，終喪天年。得馬安知非禍。賀傉身後，弟紇那嗣。紇那較為剛猛，禮服諸部，又向賀蘭部酋藹頭，索交翳槐。藹頭保全親誼，不肯從命，紇那即約同宇文部，共擊藹頭。藹頭向趙求救，趙撥兵助藹頭，破宇文部，並逐紇那，紇那退保大寧，因而藹頭號令諸部，擁立翳槐為代王，再向大寧進兵。紇那複奔宇文部，收合餘燼，徐圖規複。翳槐當然加防，因使季弟什翼犍，至趙為質，與敦和好，隱樹外援。紇那卻也生畏，不敢動兵，偏是藹頭恃擁建功，嬌縱不臣，不但不修職貢，還要今歲索金，明歲索幣，屢與翳槐難堪。翳槐初尚容受，積忿至六七年，實是忍耐不住，因誘藹頭入帳，暗伏甲士，刺殺藹頭。藹頭一死，各部酋俱咎翳槐負德，接踵離叛。兩造俱屬非是。紇那得趁機而入，再還大寧，與諸部共攻翳槐。翳槐奔鄴依趙，趙王石虎，遣將軍李稷等，幫忙翳槐，往攻紇那。紇那把守數月，部落複叛，自知不能久持，棄城奔燕。翳槐複得為代王，就盛樂築城，安然居住。前後在位九年，抱病不起，召庶弟屈孤與語道：“我命在朝夕，想難再生，兩弟皆非治國才，看來隻要迎立什翼犍，方可主持社稷，長治久安。”未幾遂歿。孤欲奉兄遺命，往迎什翼犍，獨屈故意自主，用心拖延，各部酋相互私議，謂：“國度不成無君，什翼犍在趙為質，來否尚未可定，就使得來恐為屈所拒，一定得位。屈剛暴多詐，難為人主，不如殺屈立孤，較為安妥。”議定後，當即停止，共入盛樂，把屈殺死，請孤本日正位。孤流涕道：“孤實鄙人，未堪承統，諸公如不忘先王，應各守遺言，迎立什翼犍。不然孤寧飲刃，尚可對我父兄。”不亞曹子臧吳季劄。各部酋見他名正言順，倒也不便抗議，但慮趙未肯放還質子。孤複道：“由我自往，不患什翼犍不來。”遂跨馬出都，星夜馳至趙都，入見趙主石虎，申明來意。石虎公然遊移，孤慨語道：“孤奉先君遺命，來迎什翼犍，若大王見疑，孤甘心留身為質，但求放還什翼犍便了。”石虎聽了，不由讚成道：“孝友兼全，交誼兩儘，我怎得不曲成人美哩。”殘戾如虎，猶知仁義。因遣令俱歸。孤拜謝而出，即與什翼犍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