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都市娛樂 - 兩晉演義 - 第9章 圖東吳羊祜定謀 討西虜馬隆奏捷(2)

第9章 圖東吳羊祜定謀 討西虜馬隆奏捷(2)[第1頁/共3頁]

先帝順天應時,西平巴蜀,南和吳會,海內得以歇息,兆庶有樂安之心,而吳複背信,使邊事更興,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由人而成。蜀平之時,天下皆謂吳當並亡,蹉跎至今,又越十三年,是謂一週。今不平吳,尚待何日?議者嘗謂吳楚有道後服,無禮先強,此乃諸侯之時耳,今當一統,不得與古同論。夫適道之言,未足應權,是故謀之雖多,而決之慾獨。凡以險阻得存者,謂所敵者同,力足自固,苟其輕重不齊,強弱異勢,則智士不能謀,而險阻不成保也。蜀之為國,非不險也,高山尋雲霓,深穀肆無影,束馬懸車,然後得濟,皆言一夫荷戟,千人莫當,及進兵之日,曾無藩籬之限,新將搴旗,伏屍數萬,乘勝囊括,徑至成都,漢中諸城,皆鳥棲而不敢出,非皆無戰心,力不敷以相抗也。至劉禪降服,諸營堡者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隘,不過劍閣,山川之險,不如岷漢,孫皓之暴,侈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眾,多於宿世,資儲東西,盛於往時,今不於此平吳,更阻兵相守,征夫苦役,日尋兵戈,經曆盛衰,不成悠長,宜乘時安定以一四海,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陸俱下,荊楚之眾,進臨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揚青兗,並會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誤之,以一隅之吳,當天下之眾,勢分形散,所備皆急,一處傾壞,高低震驚,雖有智者,不能為謀。況孫皓恣情肆意,與下多忌,將疑於朝,士困於野,平常之日,獨懷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終不能齊力致死,已可知也。又其俗緩慢,不能耐久,弓弩戟楯,不如中國,唯有水戰,是其所長,但我兵出境,則長江非複彼有,還保城池,去長就短,我軍懸進,人有致節之誌,吳人戰於其內,徒有憑城之心,如此則軍不逾時,克可必矣。乞奮神斷,毋誤事機,臣不堪櫜鞬待命之至。

祜本南城人,九世以清德聞名。補述籍貫,以地表人,本書聞名流物,概用此例。自祜出鎮方麵,起居服食,仍守儉素,祿俸所入,皆分贍九族,或散賞軍士,家無餘財,遺命不得厚殮,並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武帝高祜讓節,許複本封。本來祜曾受封巨平侯,巨平係是邑名,與南城分歧。襄陽百姓,聞祜歸天,追思遺惠,號哭罷市。祜生前在襄陽時,好遊峴山,百姓因就山立祠,歲時享祭,祠外建碑,道途相望,相率流涕,厥後杜預號此碑為墮淚碑。太傅何曾,同時去世。曾性頗孝謹,整肅閨門,自少至長,絕意聲色,暮年與妻相見,尚各正衣冠,禮待如賓。惟阿附賈充,無所建白,自奉甚厚,一食萬錢,尚謂無下箸處。博士秦秀,為曾議諡,慨語同僚道:“曾驕侈過分,名被九域,生極恣情,死又無貶,王公大臣,尚複何憚?謹按諡法,名與實異曰繆,恬亂肆行曰醜,可諡為繆醜公。”恰也利落。武帝憶念勳舊,不欲加疵,仍策諡為孝。比羊叔子何如?正擬舉兵伐吳,忽聞涼州兵敗,刺史楊欣,又複戰死,武帝又未免遲疑,仆射李熹,獨舉匈奴左部帥劉淵,使討樹機能,侍臣孔恂諫阻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劉淵豈可專征?若使他討平樹機能,恐西北邊患,今後益深了。”武帝乃不從熹言。

《商書》有言:“取亂侮亡。”吳主孫皓,淫暴無道,已寓亂亡之兆,羊祜之決定伐吳,亦即取亂侮亡之古義耳。惟前時吳另有人,內得陸凱之為相,外得陸抗之為將,故羊祜虛與周旋,未敢進逼。“將軍欲以巧勝人,盤馬彎弓故不發。”羊叔子庶幾近之,或謂其刈穀償絹,歸還獵獸,第捉弄吳人之狡術,殊不敷道,不厚交際以纔不以德,必拘拘然繩以仁義,多少而不蹈宋襄之覆轍也。況峴首築祠,墮淚名碑,三代以下,亦不數覯。本回詳為演述,表揚之義,安閒言中。彼如馬隆之得平樹機能,未始非晉初名將,觀晉武之倚重兩人,乃知建國之主,必有所長,不得以外此瑕疵,遽掩其知人之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