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鴛鴦譜（二零四）[第1頁/共2頁]

情不自禁靠近他，情不自禁沉湎此中的，隻是風眠晚吧？

阿原已經屏息預備聽他必定的答覆，聞他此言大出不測，訝異道：“不是？禾”

該被永久摒棄的風眠晚……

她伸手在麵上一摸，滿手的涼濕。

而那男人，無疑是景辭。

景辭便笑了笑，“曉得便好。今後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吧！”

嬌憨，仁慈，笨拙，癡情。

阿原便問：“那我們當年又有何恩仇，讓你非得和我定這麼個婚約？又讓你如此卑鄙，用心與我相好然後棄我不顧？”

內心眼裡，隻要一個阿原始終看不清臉孔的男人，一個她喚作師兄的男人。

可她明顯看得很開，明顯一向在笑……哪來的淚水？

小壞懵懂地看她，然後振了振翅膀，揚翅飛向高空，隻在她頭頂安閒迴旋。

笑著笑著，忽覺手上一涼。

也就是……疇前的阿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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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孤介高傲，目無下塵，連抨擊也抨擊得暴虐薄情，乾脆利落。

他忽向山道一指，“你看，他們已經走得遠了！”

慕北湮道：“隻要不把我們牽涉出來，甚麼都好說。我不過湊在那邊看會兒熱烈罷了。現在謝岩已帶人前來策應長樂公主，端侯也走了，我們天然也該下山了！”

阿原噎在當場，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再也說不出話來。

阿原又有些喘不過氣，生硬地點了點頭，“嗯，功德。”

“不能讓我嫁給李源，要嫁隻能嫁給你？”

阿原道：“他說的大抵是真的吧？我甚麼都不記得，為何恰好覺出他昔日真的待我很好？為何我感受我就是阿誰師妹？但我當然不會害彆性命。”

慕北湮找到阿原時，阿原已在山石邊坐了好久。

“卑鄙？”

阿原道：“請便！長公主的事，我便不參與了。敵手原是衝著我們來的，謝你此次跟著蕭瀟為我們得救。今後也不敢再勞煩景侯台端！”

他快步上前，喚道：“阿原！”

景辭凝睇她半晌，垂下了眼睫，淡淡道：“當然不是。”

小壞歪著頭不解看她，滿眼茫然。

阿原舉目，正見山道上數支火把亮起，在夜風裡起伏明滅，照出世人簇擁下穩穩而行的肩輿。

景辭眼底有苦澀明滅，但很快安靜答道：“我和皇上的乾係，約莫你已猜到。當年因他之過，累我母親年青早逝，我母舅一家耿耿於懷，並不但願他認回我，以是母舅一向坦白著我的存在，在我七八歲時便將我送到燕國。但皇上一向有所狐疑，厥後獲得些動靜，遂派左言希到燕國查證，以大夫之名靠近我。他見過原清離，也見過你，曉得你們麵貌不異。厥後我出事，他救了我，和盤托出他的來意，但願我能回大梁療養。我承諾了，但要求將你一併帶回大梁，不能讓你嫁給李源。”

景辭仿若輕笑了一聲，隻是暮色愈沉，阿原再看不清他是否真在笑。

景辭已回身向精舍走去，懶懶的答覆跟著夜風悄悄飄過。

她頭頂的夜空裡，小壞規複了精力，正儘力學著翅膀少了半截羽毛該如何在翱翔中保持均衡。

景辭道：“若你是她，我早就打折你的腿，也丟田野喂狼了！如有仇怨，我怎肯不報，還留你和慕北湮一世清閒？”

他向後退一步，卻站得更高，一如既往地傲視著她，“若這算是卑鄙，也是你卑鄙在前。哪怕則笙曾對你無禮，哪怕知夏姑姑曾成心或偶然傷害你，我並未曾對不起你半分。我度量狹小，容不得你如此待我。現在，你棄我傷我一回，我也棄你傷你一回，也算扳平了吧？今後兩不相欠，各自嫁娶，互為陌路，未始不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