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鴛鴦譜(一五五六)[第1頁/共3頁]
阿原納罕道:“奇特,她為甚麼迷暈朱繼飛?”
他凝睇著墓碑,指觸謹慎翼翼地撫著薑探的姓名,柔聲道:“我就曉得你放不下我,必然會來找我。可你為何總在我睡著的時候找我?我想醒著時好都雅看你。”
朱繼飛不是夢裡見到薑探,而是薑探的確來了。
朱繼飛便抓開端,很快將劃一的髮髻又抓得幾分混亂
景辭驀地轉頭,掃向朱繼飛奔來的方向,然後上前拍了拍朱繼飛的肩,溫聲道:“二公子,你看,薑女人並冇應你,或許還冇返來吧?方纔你睡在那裡?或許她隻是一時走開,這會兒又歸去等著你了!”
阿原忙走疇昔,順著景辭所指的方向看時,正看到樹叢和草叢間模糊暴露的那座宅兆,以及宅兆前的景象。
阿原忍不住又問:“阿誰蕭瀟為甚麼不把左言希交給官府措置,反而大費周章親身將他押回都城?”
他很快奔到山側一塊大石後,呆呆地四下張望,尋覓著貳心上人的蹤跡,大聲叫道:“探兒,探兒,你在那裡?”
他不解地看向腕間的帕子,用力扯了幾扯。
一邊是冇過門的老婆,一邊是救過性命的老友,若她提及,景辭必然憤恨之餘,必然難堪。
她再看一眼宅兆方向,背上驚出一層汗水來,“也就是說,方纔墳前產生的那些事,她早已看得明顯白白,一清二楚?”
他雙眸閃亮,笑容暖和,呼喊心上人的名字時輕柔多情,完整不像失心瘋的人。
“不會的。”
阿原明知左言希謝她,隻是因為她畢竟未曾奉告景辭,他就是阿誰企圖在涵秋坡殺她的黑衣殺手。
景辭“哦”了一聲,也不知信還是不信。
景辭麵色清冷得有些可駭,低聲道:“對!包含言希如何被她扳連,如何被蕭瀟捆走!”
他將手探入懷中掏摸半晌,竟摸出一個沾著血的瓷瓶來。他和順看著宅兆,說道:“不過也無妨事的,探兒你看,我又帶靈鶴血來了……你說這個配藥有效,我今後看到靈鶴便取它們的血來給你,可好?”
如此素淨的帕子和刺繡……
“……”
阿原將帕子一抖,已將帕子伸展開來,倒是質地上好的一方絲帕,一角繡了朵烏黑的繡球花。
重新掩好宅兆,景辭等正籌辦分開時,那邊山道上俄然又傳來短促的腳步聲。
她上前,握住他手腕,含笑問道:“你手如何受傷了?誰給你包紮的?”
“言希也是皇上的影衛。”
但朱繼飛瘋了那日,便已將朱蝕所養的鶴殺得乾清乾淨,朱府哪另有鶴?也不曉得是廚房裡雞鴨還是園子裡的鴛鴦倒了黴,被瞎了心智的二公子當作靈鶴砍了放血。
阿原聽得他話語間對薑探的厭憎,忙道:“實在也不是好事。等左言希明白薑探對他的薄情寡義,冷了心腸,便能夠另擇佳婦,再不怕被這女人扳連了!”
景辭竟已聽到,一邊令輿夫還是把宅兆填上,一邊問道:“他謝你甚麼?謝你挖出他瞞天過海、包庇重犯的證據?”
他淒厲叫喚著時,腳下一滑,頓時又摔了一跤,額頭磕到了山石,熱血頓如泉水湧出,糊了滿麵。他竟渾然不覺,胡亂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鮮血,跌跌撞撞持續往前衝,卻跟冇頭蒼蠅般找不著方向,冇幾步便踩到一處疏鬆的石頭,一頭栽下坡去。
他捏緊瓷瓶,返身來往路衝了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