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蟠龍劫(二二一)[第2頁/共3頁]
王則笙氣倒,跌坐在地上叫道:“你……你就欺我父母俱在遠方,無報酬我作主嗎?”
王則笙見阿原麵色不對,忙道:“我們何嘗把你當丫環?因你阿誰該被千刀萬剮的母親,原是要把你殺了祭我景二姑姑的,景哥哥不但攔下,還把你好好養大,教你學文習武,待你不知有多好,你還想如何?”
王則笙歎道:“你的確不是之前的風眠晚了!如果以往,便是裝,你也得裝出為他不吝性命的模樣。”
她彎下腰,用力喘過幾口氣,方抬袖拭去袖上的血跡,勉強笑了笑,說道:“冇事,今後不見這些人便好了。”
終究有兩個名字突如其來地蹦出來時,她俄然看到了景辭的臉。
他迷惑地揉了揉眼睛。
阿原不覺摸向小腹,想起景辭回京前後決計的騙身騙心,不覺握緊了拳,卻隻嫣然笑道:“嗯,我全無知己,你們家知己多,多得連狗都啃不完!”
阿原不答,神思不屬地顧自向前走著,連再顛末那老漁夫時都冇發覺。
阿原定定神,那些亂七八糟的幻覺終究消逝,漸漸看清麵前的綠楊碧水。
阿原嘲笑,“甚麼是該?甚麼是不該?傳聞我曾孤負他,但他也繞了一個大圈把我扔回梁國,順手拉了一群人陪他演了這出大戲,棍騙熱誠我一回,也算大仇得報了吧?既說我曾對不住他,再大再苦的惡果我會本身吞下,不去計算了。但也請你,另有你們這群人,彆再來添我堵。快刀斬亂麻從速了斷清楚,早早丟到腦後,纔是於我、於你們都大大無益之事。”
頭頂的陽光亮晃晃的,照得她眼暈。
阿原嘖了一聲,“我現在是冇知己的,之前當然也是冇知己的……你到底找我做甚?你嫁誰與我無關,但我隔日便要嫁入賀王府,忙得緊呢,冇空陪你泛舟西溪,憶苦思甜。”
阿原將那玉瓶翻開,遠遠一嗅,便聞得一股清冷辛辣的氣味直沖鼻際禾。
王則笙道:“連服三顆,能夠規複你昔日影象。如果擔憂受不住,可每次一顆,連服三日,應當也能見效。”
幸虧西溪不寬,阿原挾太小鹿,縱身一躍,便已躍到岸邊,頭也不回便往回走。
老漁夫向她笑著請安,見她不睬,也就罷了,隻是不免多看了她幾眼,然後看到了她襟前的血跡。
她穩穩地舉起那敞著口的玉瓶,眼睛泛了紅,卻極和順地笑了笑,然後,一甩手,將玉瓶扔了窗外。
他一貫有些病容,但她從未見過他那樣清臒慘白的模樣。他孱羸得似剛從鬼門關闖回,那般有力地靠在輪椅之上,連坐都坐不穩。但他幽黑無底的眸底卻騰著炙烈火焰,也不知蘊了多少的悲恨和羞怒,利箭般地灼向她。
阿原道:“欺你如何著了?不過以牙還牙罷了!我過了十八年父母俱在遠方、無報酬我作主的日子呢,你敢說你和知夏那老虔婆冇欺過我?回了汴京你們都敢欺我,何況以往!我用腳指頭都想得出你們是如何的德行!請麻溜地滾一邊兒去,彆再在我跟前呈現!小鹿,我們走!”
但聽“嗒”的一聲,王則笙忙奔到視窗看時,正見那玉瓶在河水裡汩汩冒著水泡,漸漸沉了下去。
此時侍從已撐著畫舫向前行了一段,他們正處於河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