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蟠龍劫（二四零）[第2頁/共3頁]

她伸出纖白的手，攬住他的脖頸，哭泣道：“萬劫不複也是我的事……你前夕找我，不是已經跟我說過，你再不要我如許蛇蠍心腸的女子，再不會晤我，再不會理我……我的存亡，早該與你無關。你又來找我做甚麼？你又來幫我做甚麼？”

慕北湮雖焦灼難安，被蕭瀟一提示，舉目看時，麵前正屋內有桌椅陳列，卻空無一人妲。

景辭亦已突入，一樣身形不穩，握著門欞才立於臥房前，低頭看向那些血衣，眸光跳了一跳，敏捷轉往彆處。

慕北湮嘲笑道：“不取她性命，莫非還學你憐香惜玉，縱她一再害人嗎？以命抵命，天經地義！”

倒是均王最早反應過來，急上前扶住他，向皇甫麟高喝道：“有冇有傷藥？快，快拿傷藥來！”

一時也聽不出是歡樂還是難過，隻見那雙盈盈黑眸已湧上大片水霧。

他天然隻是讓慕北湮莫和左言希脫手，卻早已向皇甫麟使了個眼色，令他帶跟從而來的數名禁衛繞到火線，先截斷薑探後路。

但慕北湮奔進臥房時，即便掩著口鼻，都已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

倒於地間時，他胸前的衣衫已敏捷被澎湃而出的鮮血染紅。

薑探已將左言希抱得更緊，那樣嘶啞而和順地說道：“傻子，你才傻子……我欠了甚麼我向來曉得，欠了的命也不需求你替我抵。我欠你最多，也隻想了償你一人。天底下統統人的性命加起來，也抵不下你一小我的性命貴重。”

舉目瞧見左言希，她的眸子頓時映了天光般敞亮起來，定定凝注於他身上，竟是掩都掩不住的纏綿柔情，完整疏忽了那邊怒髮衝冠的慕北湮。

他的劍掠過左言希左臂，將他衣衫挑開一道裂縫，敏捷指向薑探前胸關鍵。

景辭久病成醫，亦知些醫理，往左言希受傷的部位一瞧，剛有些赤色的麵龐已又轉作灰白。他看嚮慕北湮跌落在地的染血的劍，壓著肝火低喝道：“你瘋了！”

慕北湮充耳不聞，揮手將他甩開。

貳心知不妙，倉猝撤劍細看時，已失聲叫道：“言希！”

身似弱柳，發如墨染，眉眼縈情含愁，清秀之極，又有素衣隨風翩舞，看著更是韻致楚楚，惹人顧恤，――恰是薑探。

景辭急拉道：“慕北湮！”

蕭瀟在後急呼道：“小賀王爺，謹慎有毒蛇或毒氣！”

火線供桌上燃著線香，煙氣正嫋嫋拂動。

左言希見薑探無恙，方鬆了口氣，唇角竟有一絲安撫的笑意。

左言希未攜兵器，的確已不及救人。最後的奮力一躍，將劍下的薑探推倒在地，卻用本身的胸口迎向了慕北湮的寶劍。

後天見！

薑探已踉蹌衝到他跟前，顫抖的手指從腰間香囊裡拔出數根金針，紮向他幾處穴位，意欲為他止血續命。

這時，隻聞得左言希在窗外大喊道：“探兒，快跑！”

他麵色煞白，用手掩著傷口，猶他殺力掙起家來，看向薑探。

於他們而言，這薑探的確是個比蛇蠍更可駭的人物。

慕北湮滿懷仇恨，儘力一擊，未留涓滴餘地，再來不及撤手，鋒銳的寶劍已將那道白影洞穿。

隻是再如何的分歧，仍然抵不過兩人在冗長光陰裡結下的如此密意。景辭、左言希因薑探之事指責左言希時，左言希仍然固執相護，不吝被兄弟和老友鄙夷冷淡；而薑探性命攸關時，他更用本身的性命在解釋甚麼是伉儷情深，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