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蟠龍劫（二四零）[第2頁/共3頁]

隻是再如何的分歧，仍然抵不過兩人在冗長光陰裡結下的如此密意。景辭、左言希因薑探之事指責左言希時，左言希仍然固執相護，不吝被兄弟和老友鄙夷冷淡；而薑探性命攸關時，他更用本身的性命在解釋甚麼是伉儷情深，不離不棄。

慕北湮大怒變招，劍尖再度如毒蛇般襲向薑探，要在左言希援手之前先將這惡女告終。

慕北湮滿懷仇恨，儘力一擊，未留涓滴餘地，再來不及撤手，鋒銳的寶劍已將那道白影洞穿。

慕北湮嘲笑道：“不取她性命，莫非還學你憐香惜玉，縱她一再害人嗎？以命抵命，天經地義！”

慕北湮充耳不聞，揮手將他甩開。

慕北湮吸氣，擲下血衣，提劍衝了出去。

淺紫的衣裙又皺又破，糊滿了新的和舊的血汙，再辨不出最後那質地的柔滑貴重，更識不出那裁剪的邃密高超，但這些日子慕北湮常與阿原作伴，便能一眼認出，這恰是阿原的衣衫。

他麵色煞白，用手掩著傷口，猶他殺力掙起家來，看向薑探。

均王連聲道：“彆打了，彆打了……”

左言希未攜兵器，的確已不及救人。最後的奮力一躍，將劍下的薑探推倒在地，卻用本身的胸口迎向了慕北湮的寶劍。

世人才知王則笙遇害後，左言希發明耳墜像薑探之物，暗中去處薑根究證時，曾與薑探大吵一架，乃至是以分裂。

他輕聲道：“北湮，阿辭，我曉得你們惱我……惱我冥頑不靈，是非不分。可我還是求你們……以命抵命，就用我的命去抵，饒過薑探可好？”

---題外話---

倒於地間時，他胸前的衣衫已敏捷被澎湃而出的鮮血染紅。

左言希立於門前遊移時，慕北湮已徑衝上前，一腳踹開虛掩的門，正待奔出來時，已聽得門欞上一枚鈴鐺丁當作響，清脆地招搖於竹林間。

屋外，有女子正拎了一隻提籃沿小溪倉促走來，聽得左言希呼喊，驚詫抬起了頭。

左言希握住她的手，歎道：“你我都是大夫，哪些能救，哪些不能救，都該清楚得很。莫白白耗操心神。”

火線供桌上燃著線香，煙氣正嫋嫋拂動。

蕭瀟在後急呼道：“小賀王爺，謹慎有毒蛇或毒氣！”

他的劍掠過左言希左臂，將他衣衫挑開一道裂縫，敏捷指向薑探前胸關鍵。

慕北湮越被左言希禁止，越感覺此女心機深沉，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再見不得她故作不幸魅惑民氣的矯情模樣，連連出劍，逼開左言希，又刺向薑探。

景辭急拉道：“慕北湮！”

一時也聽不出是歡樂還是難過，隻見那雙盈盈黑眸已湧上大片水霧。

左言希吃力地喘著氣，說道：“阿辭，彆……彆怪北湮。他想殺探兒，你們都想殺探兒……實在都冇錯。是我錯了，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探兒隻是想跟我在一起……是我無能，不能替她分憂，讓她在那條萬劫不複的路途上越走越遠……”

薑探會些技藝，但到底體弱多病，根底陋劣，慕北湮大怒而來，她豈是敵手？不過數招，便已狼狽不堪，手中提籃在抵擋之際生生被劈作兩半，內裡的物什散落一地，倒是些剛采回的藥草。

慕北湮的寶劍已跌落在地，瞧著倒地的左言希，一時竟似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