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生室三過岐木[第1頁/共2頁]

大總管耶律敵剌又拉開了長長地聲音。“恭請天皇陛下、天後孃娘移駕先祖廟”。

耶律阿保機在八部老叟前呼後擁中進入再生室，述律平則留在再生室前的香爐旁。

每過一次，穩婆祝詞一次。

耶律阿保機脫下皇袍，身穿紅色內衣，脫下龍靴，隻暴露兩隻紅色麻布襪子。

“有請天皇陛下、天後孃娘下轎攆”。

屏風內，岩母斤挺著大肚子笨拙地躺在麅皮褥子上。隻見她神情焦炙、大汗淋漓。嗟歎聲也一聲高過一聲，不時地傳向帳外。

竄得老高的火光搖擺著映紅了大帳內每一個角落。

執掌八台大轎的執事郎君早已蹲候在禦正殿門外。

梳著髡髮的侍衛軍手持鐵骨朵林立。

烈馬踏過雪地上那隻黃羊留下的班駁血跡與殘存白骨，而淒厲的野狼哀號聲仍不時地在山穀中來回浪蕩。

“表哥，你在哪兒啊”！

“我最最尊崇拜畏的生殖圖騰與鼻祖神靈，請保佑岩母斤夫人多子多福，母子安然”。

夷離堇的夫人要生了，穩婆批示著前來幫手的部族婦女忙個手腳不斷。

“我在這裡”。在黑龍門裡放馬的耶律阿保機招了招手。

一婦人手執酒具立於再生室外，一老叟拿著弓箭與箭囊立於再生室外。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就連草原上行人的眉毛鬍子也都是一抹兒白。

“嘿，你個小丫頭，才找了一個時候就嫌煩了，如果今後等我平生呢，你有冇有這個耐煩，嫌不嫌煩”？

“再生之儀，是天子一行大禮，以表其孝心。身材毛髮受之父母，季子無不慕其雙親，愛慾深而不能達”。

這位夷離堇世家出身的軍事首級嚴肅的國字臉略顯崇高，焦炙的眼神一掠而過。因為，他的老婆岩母斤即將分娩。

契丹部族婦女嘖嘖獎飾。“剌姑呀，你的手可真巧”。

“這”？少女的嬌羞使述律平不由得神采緋紅，不知如何答覆？

冰雪覆蓋著北方的草原那枯萎的叢林與黃色的田野。

屏風外，岩母斤的婆婆簡獻雙手抱胸，虔誠地祝禱著：“長生天，請賜福我耶律家屬吧，保佑我的兒媳岩母斤生下一胎男嬰，母子安然！”

禦正殿外，耶律阿保機命有司設壇，燔柴告天，即位建國。

耶律阿保機第三次走過岐木。

由遠漸近，契丹迭剌部流亡在外的夷離堇（軍事首級）耶律撒剌的策馬向家中飆去。

再生室的東南，倒置了三棵岐木。

此時，爐灶內劈裡啪啦地燒柴聲和著窗外暴風暴雪地殘虐聲越來越激烈。加上前來幫手的部族婦女手忙腳亂聲、婆婆簡獻短促的號召聲及岩母斤那充滿幸運地嗟歎聲，構成了此起彼伏的契丹雅樂。

那是一個極其酷寒的夏季，錐心砭骨的北風把鋪天蓋地的雪花撕扯成了無數的碎片。

大總管耶律敵剌又拉長了嗓音。

耶律阿保機第一次走過岐木。

在大山中柳樹媽媽代表著生殖圖騰，是深受契丹百姓的尊崇與畏敬的。

耶律阿保機第二次走過岐木。

侍女剌姑手拿剪刀攤開一塊黃羊皮，橫過來豎疇昔，交來回回不斷地比量著。

耶律阿保機側臥岐木旁。

耶律阿保機連珠炮似的發問。

剌姑美滋滋兒地將“柳樹媽媽”羊皮畫拿在手中，塗抹上一些便宜的魚膠，然後粘貼在木製的屏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