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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廝殺已近結束,各處屍身,血流成河。領兵的蠻人將領在城下大笑不已:“薑白!娘們就是娘們,傳的再神也是個娘們,還不快從你那龜殼裡爬出來讓爺看看長甚麼樣!”灰袍人攏了手,漸漸看向薑白:“將軍請去,我快馬回京,待我國與將軍同去!”薑白攏了攏披風:“先生請便,我先去也!”她提起長槍,縱身躍下高城,殺入敵中。
黃沙漫天。
帝業始,謚白忠武至節將軍,封臨安王,葬於金陵墟。----《遼史.將相諸侯.薑白》
臨安城。
金陵城以東300裡,不再是綠柳婀娜,一水繞城,滿城姝秀的溫吞江南水色,這一方城池早因戰亂土崩崩潰。斷壁殘垣中一支竹竿矗立,半麵殘旗顫顫指向遙遙金陵。
悄悄閉上眼,她麵前掠過那人的音容笑容,周箙,我已儘我所能保護大延。現在兵敗國忘,我亦將隨你而去。且駐待吾。
日落是舊的結束,沉湎的不但要那輪紅日,另有滿地赤血和那孤身而立的人。將先前號令甚歡的蠻人將領的頭顱挑在長槍上,薑白把長槍釘上天中,周身是不成計數的伏屍。遼國兵士遠遠的包抄著她,麵露警戒。她愴然一聲長嘯,呼聲在田野裡久久反響。
這是遼國入侵的第十五年,蠻人的鐵蹄早已踏遍中原大地。大延國勢陵夷,節節敗退。金陵隻因長江之險,蜷居一隅,輕易度日。
站在她身側的灰袍人不由得一聲謂歎:“遼帝許先生金陵!或是封您萬戶侯。”薑白笑著點頭:“否也!我若降遼,可為郡王,延帝可為王。”薑白目帶諷刺:“如果我想,早就稱王,何必做他蠻子膝下奴!”
又是每日一行的搏殺,城外的蠻人兵強馬壯,城內的守軍疲弱不堪。薑白站在城牆上,撫玩那最後一場殛斃盛宴。她現在心中竟分外的安靜,還能笑著與身邊人扳談:“我本日收到了一封來自高房的手劄,先生感覺,信上寫了些甚麼?”
以女子之身為天下之不得,其至也壯乎,其節也昭乎!
戰馬聲嘶。
灰袍民氣中巨震,不由的看向她:“將軍死國之心其無可疑,但是遼帝之於將軍甚殊!”“那又如何?”薑白厲聲喝到:“我薑家32員大將戰死疆場,周家滿門埋骨黃沙,這深仇大恨豈是他一句甚殊便可挽回?這用血親性命鋪染的封王之位,要來何用!”
及訊入金陵,諸臣痛呼曰亡,延國廢帝並遺臣五十許放火焚城,終不降。大火三月不足,金陵儘焦土,無平生還者。蓋白之節也。
及白歿,帝複征南,多降將,勢如破竹。帝常喟歎再無風骨似白。
元始元年秋,軍擊金陵久,不下。以白率延師。帝以高房策疲之,久而乃克。白死守至一人,柱槍大喊,乃斷氣。雖死,身猶立峙,時人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