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恩威（上）[第3頁/共3頁]

喬掌櫃剛轉出屋，劈麵便走來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眉頭緊擰，神采間另有些慌亂，踉蹌著腳步地走了上來。拉著喬掌櫃的袖子抬高了聲音道：“大掌櫃，永安城那邊的鋪子鬨出點事，像是藥材出了點題目。大節下的，曾掌櫃怕鬨大了欠都雅，特來了信跟您叨教叨教……”

“你歸去，跟曾天祥說，要過年了，這事兒鬨得欠都雅，反倒不好。務必壓下去，彆跟那些地痞惡棍乾耗著，多費些銀子也無妨。至於那批藥材，就當往年見效的藥材入賬。”

喬掌櫃碰了一鼻子灰，本來還腆著的肚子彷彿一夜間便瘦了一圈，又爬上馬車滿臉肝火地讓人駕車去了姚大掌櫃處。

還是中年管事見勢不對，忙上前去替喬掌櫃順著氣。

喬掌櫃本來歇下去的肝火又起了來，語氣極其憤怒地喝道：“哪家藥鋪都有如許的事兒，就是賠了也不過那些，難不成我這個大掌櫃還做不得主了？”

譚進站得一本端莊，臉上也笑得暖和，隻語氣卻有高有低，說得繪聲繪色，比之喬家這頭的管事說得還要詳細幾分。

喬掌櫃氣得胸口一陣一陣悶痛，隻感覺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如何也出不來。直到臉漲得通紅，大口大口喘著氣，卻還是感覺胸悶氣短，腦筋裡嗡嗡嗡地全都是火氣。

喬掌櫃麵色烏青，胸口又是急怒又是煩躁――她竟然想踢開他？讓他請辭？她憑甚麼？他替盧家管了十幾年的事！

門口的小廝客氣又恭敬攔了人，彷彿冇瞥見喬掌櫃臉上的肝火普通，隻一板一眼地回話道：“大管事前頭出去了，兩位公子也都不在。您請回吧。”

“快過年了，喬掌櫃歇一歇也好。”林晚說罷，也不管喬掌櫃的神采，笑著喚人送了喬掌櫃出去。

周川穿戴件白襖子，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應了一聲，緩慢地出了門。

中年管事見狀忙住了口，隻垂手哈腰。悄悄地立在雪地裡，任冷風裹著雪花一個勁兒地往領子裡竄。

林晚的話很輕，帶了幾分感慨，卻聽得喬掌櫃麵色一變，臉上的笑意再也繃不住。

喬掌櫃垂垂有些坐不住，臉上被屋裡的熱氣熏得還出了一層細汗，略帶難堪地笑道：“不瞞大掌櫃，我今兒來是想請大掌櫃給拿個主張。永安城那頭的事兒，大掌櫃想必是傳聞了。哎，都怪鋪子裡的伴計不知事，將往年的藥材拿了出來。幸虧這事兒歇得快，隻是賠了很多銀子，眼看都到年關了，哎……二爺，和二少夫人，那頭我也冇臉去交代……”

盧俊昭麵色陰寒地嗯了一聲，聲音冷厲地朝空曠的院子叮嚀道：“夫人的話聽明白了？”

“胡說！”喬掌櫃麵上的肉一橫，眼神極其惱火地痛斥了一句，喝斷了中年管過背麵的話。跟著這一聲怒喝，喬掌櫃本來腆著的肚子也跟著抖了抖，明顯是氣急怒極。

喬掌櫃也顧不得再訓兒子，隻坐了車去尋盧平。

北榮院裡，譚掌櫃小兒子譚進也正跟林晚和盧俊昭說著永安城的藥鋪有人肇事這事。

喬掌櫃伸手拂開了中年管事，麵上仍帶著幾分肝火，隻眼底藏著些怠倦和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