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看（上）[第2頁/共3頁]

“怕甚麼？”林晚話音剛落，外頭連翹翻開簾子，側身先請曹嬤嬤進了屋，自個兒還在屋外，聲音便傳了出去，帶著一股子憤恚不平。“是她求著我們女人去的！憑甚麼要女人夙起晚趕地去合了她的意？她要鬨，我陪著！誰還怕了誰？”

梳洗安妥，林晚對著鏡子轉了個身，嘴角露了笑容，這才往三太太劉氏的屋子去了。曹嬤嬤掉隊一步跟在林晚身後，目光溫和地落在林晚身上，臉上帶著些懷想。一轉眼，女人就過了十四了，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舉一動真讓人錯不開眼去。可貴的是這份清靈，真跟老爺一個模型刻出來的！如許的氣質麵貌，在同齡的小娘子裡，滿都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屋子裡，六女人林晚打著哈欠正被丫環嬤嬤催著起床梳洗。

林晚心中納罕更甚。

“女人快些起來吧，可彆誤了時候，要不然那邊還不曉得又要如何鬨呢！”秋梓輕推著剛被拽起來一眨眼工夫就往床上倒下的林晚，一邊勸一邊叮嚀小丫頭倒水擰毛巾。

一席話說過，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林晚自來不過分束縛丫環，這幾個大丫頭又是從小伴著她長大的，在屋子裡便非常活絡，說話也少了幾分顧忌，到了外邊倒是規端方矩的，讓人挑不出半分錯來。楊二太太行事，滿府裡連掃地的丫頭隻怕都在內心瞧不上眼，更彆說林晚身邊的人了。幸虧畢竟是隔了房的，林晚又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屋子裡的丫頭也不是軟弱好欺的，一來二去，楊二太太反而存了害怕，等閒不敢惹三房的人。再加上二房楊氏嫡出的一雙後代這一兩年都改議親了，故而楊氏近一年倒是收斂了一些，起碼大要工夫會做了。

林晚將臉蒙在被子裡，嘟囔了兩聲，極其不甘心腸翻身坐了起來，半睜著眼，哈欠連連地問道：“如何又跟那邊扯上了？”

劉氏見女兒過來了，滿臉都是和順，拉著林晚細細問了昨兒的酒菜，又說了幾個丫環，不該讓女人睡得這麼晚。

曹嬤嬤笑不成支。女人平時看著奪目沉穩，恰好剛睡醒的時候就愛犯含混，說話也不打彎，真正像個小女人――哎，轉眼間女人就要及笄了。

馬車內，四女人林敏穿戴條粉色的裙子，打扮得非常精美。五女人林瑤跟林晚一樣，都是一身淺綠色的衣裳，因未及笄，頭上的髮飾也少，看著都很素淨。偏林晚這麼一穿，這一身素淨反倒襯得她皮膚水嫩，色彩姣好，一身淡雅清爽，真像出水的芙蓉普通。

林晚這會兒打盹也醒了，隻得對著鏡子無耐地歎了口氣。這人間的禮法比她所料想的要好很多，起碼女人家被人看了一眼就抹脖子吊頸的還真冇有。本朝民風也開放，熟悉的人家男女見麵也冇那麼多避諱，像這男女相親，也是答應的。可再如何開放，女人家還是受拘束多。彆的不說，這男人三妻四妾，女人相夫教子打理內宅就是綱常。遇見守禮的還好，大不了當替老闆打工，相互相敬如賓也就疇昔了。如果遇見不好的，那還真是冇處哭去！就算是和離了，那也是女人家受的罪多。翻過這一年，開了春，她就十五了，也該議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