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贈禮[第1頁/共2頁]
黛玉在中間淡淡笑著彌補道:“嬸嬸公然都是好眼力的,這就是青田石裡頭的一個種類,名叫燈光凍。這會兒看著還淺顯,比及了晚間燈光底下一瞧,才真正出彩呢。”三嬸嬸謹慎接了歸去,讚不斷口。五嬸嬸向黛玉說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想必是你父親留下的,留著做個念想也是了,如何拿出來亂送?”她一邊含酸看著三嬸嬸手裡的燈光凍青田石,一邊順手翻開了給本身的那一個,不由嚇了一跳,趕緊掩上盒子,心砰砰地跳了一會兒,向外邊叮嚀本身的丫頭說道:“快去請老爺來!”
卻說林如海下葬後七今後,黛玉賴托紫鵑、雪雁和葉姨娘等人安慰,表情略略平複了些,又因為全部家業都擔在本身身上,少不得也抖擻起來。這一天晌午,正逢時任五品校書郎的林源和七品長安令的林河都要告彆了,前麵長房的媳婦和林河、林源的內眷就來邀黛玉疇昔相見。黛玉在紫鵑的顧問下慎重地換了一套衣服,仍然是孝期的素服,為免她們看著感覺不喜,特特戴上了兩顆一模一樣大的珍珠耳鐺,秀髮綰作雙鬟,用羊脂美玉壓住了,襯著烏髮素服,愈發顯得容顏如雪。
一到了長房,就被林河、林源的內眷,黛玉喚做“三嬸嬸”和“五嬸嬸”的兩位夫人拉到身前左看右看,問黛玉平時愛吃甚麼,可讀了“女戒、女訓”等幾本“女子四書”,又問針線可曾學過,愛玩些甚麼,黛玉也句句據實答覆。說了一番話,黛玉讓紫鵑奉上給兩位嬸嬸的贈禮,都一色兩個錦盒,嚴嚴實實的蓋著。
揚州外的驛館裡,賈璉單獨看著旺兒留下以後,多虧了每天有人一日三餐地送飯到門口,又有郎中上門來診治。過了半個月,賈璉臉上的棍棒淤青總算能消了,旺兒固然還不能起來,身上的各處傷也都結了一層厚厚的痂,性命已經保住了。這天然是因為黛玉安排下去的,把院子的租錢交了先讓他們住著,又讓管家請郎中給他們看傷,也是顧念親戚情分,讓賈璉不得不在此禁足,等賈政派來的人接去,看他是如何措置。
卜固修見此,也不說甚麼。他本來就隻是清客一名,替主家跑些閒差,從差川資中淨賺幾個銀子。是以甚麼也未幾問,去內裡雇了一輛中等的馬車來,同賈璉等人一道兒在驛館吃了中飯,就令小廝抬了旺兒上車,拉拉雜雜地帶上行李乾糧,帶著賈璉往揚州船埠坐船回京都去了。
疇前黛玉就是因為不曉得情麵來往,不曉得小恩小惠能夠拉攏民氣,固然對待身邊的人都極好,卻在那些外人的嘴裡落下了刻薄吝嗇的惡名。現在重活了一回,天然是記得經驗了,一應的禮數一概不缺,到處都顧問的全麵。
公然這一天就有人找到了揚州驛館,問賈璉賈家二爺是住在那裡。驛館的人回說不熟諳甚麼賈家二爺,也不曉得叫甚麼璉甚麼尺的。來人倒是賈政門下的一名清客,名叫卜固修(不顧羞)。他又回揚州城裡轉了一圈,找人向各大堆棧探聽了一遍,也冇有賈璉此人。厥後還是一個身邊的小廝說:“璉二爺既是跟著林姑爺家的靈車出的城,想必先頭是與林家人一起投宿的,到底用了林家的名號入住也一定可知。”
林如海的棺木在主屋的正堂停著,各項事情都有條不紊的備著,一應破鈔黛玉都向葉姨娘和管家說了,儘管從自家的賬上支取。諸如長房的老太爺等人,以及其他各幾房近支的親戚,都持重地備了禮親身送去,至於其他的偏房遠親,都也分到了綾羅綢緞,錦布一二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