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慈悲[第1頁/共2頁]
門前簷下,長條凳那麼一橫,完整擋住了鬼迎親進門的路。
沉寂山林沉寂的夜,死寂般的村落,俄然響徹了嗩呐“滴滴噠噠~”的歡暢調子,愈來愈近。
但如果看前麵,便儘是些奇形怪狀。
“眼下現在,隻當是全了倆娃娃的心願,允他們一個長相廝守,這但是我家仆人莫大的慈悲呢!”
“你家仆人……”
“矜持些……”
“那金曼殊……”
老嫗媒婆被嚇一跳,退後了兩三步尖叫喚停。
長相醜惡且就不說,關頭還變著法兒的各種打扮,真真渾似是鬼怪紮了堆兒,百鬼夜了個遊,就算是它們不害人,那也得活活兒嚇死人。
“且慢脫手!”
陰風吼怒哭泣不斷,它們像是踏著陰風飄來,眨眼間恍忽,竟就已經到了袁家。
彆說是齜牙咧嘴了,這會兒就連探頭偷眼看我,都是謹慎翼翼、畏畏縮縮。
重整步隊,這樁鬼迎親終究進了村。
它們是活了過來,歡跳著行進。
喧鬨,安好而平和。
隻看前頭,倒還算好些。
老嫗媒婆感喟點頭。
“吼——”
“這倆娃娃郎有情、妾成心,相互夢繞魂牽,您又為甚麼偏要毛病他們不成?”
“你們真那麼美意,乾嗎不乾脆放了馮娟兒,放了全部下槐村的無辜人?”
“郎官家便是近了,都快莫要鬨了!”
畫臉……
“你可莫要叫我們難堪呢!”
我滿臉神采古怪。
老嫗身邊跟著提溜紅燈籠的童男童女,粉嘟嘟小麵龐兒,生的彆提有多敬愛。
卻竟不是活物,卻竟不是幽靈,而是一個個紙紮的紙人。
而我……
而她……
我皺著眉,你還想廢話甚麼?
但怎的,明天又看它們,卻竟是這副慫樣兒?
“我說小官人呀……”
彷彿天也感覺,應噹噹即收了這場雨,不能衝撞了這樁陰喪事。
令了聲嗩呐停音兒,老嫗媒婆強撐起了,遠比哭還要丟臉的笑容,捏動手絹兒三兩步到近前,作了個揖道:“又見小官人了呢,請禮呀請禮!……但請小官人讓讓道兒,莫要擋了我們的路,莫要誤了新人拜堂的良辰吉時呢!”
我皺著眉,與她發問。
“已經害了下槐村,又為甚麼偏要促進這件婚事?”
一手降魔杵,一手殺生刀。
“隻說您……”
“說來聽聽?”
“我這腿腳不聽了使喚,就喜好呆在這兒!”
老嫗媒婆故作嚴厲神情,掐腰經驗著一個又一個,更直衝兩個不端方的小孺子瞪眼。
眸子子咕嚕一轉,瞄了眼上槐村深處,又笑盈盈看向我來,陰沉道:“小官民氣善,白日裡是否剛幫彆人葬了新棺?也是一對兒不幸的孩子呢!……不過人死了,屍身卻又作歹,這會子已從墳丘裡爬了出來,您是要去救人呢?還是留在這裡,隻為擋住我們呢?”
它們仍躲在老嫗媒婆前麵。
那聲吼……
我嘲笑著反問。
正就端坐在長登上,抬眼冷冷打量著麵前世人,不對不對,是麵前的眾鬼!
“這不是我等該問的。”
大紅喜服不是很襯體,尺寸彷彿也不稱身,穿搭起來莫名顯得奇特詭異,但它的臉上神采,倒是真的笑的歡暢,樂的喜慶。
很難設想,就在半個多小時前,還是暴雨成洪的景象,彷彿隻在瞬息間,統統統統都已煙消雲散,就像是——無形中被抹平了那統統。
不動聲色間,鬨動降魔杵屠靈之力。
“嗬~”
“腆著你的胖臉,也美意義說這是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