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8 老馬嘶風[第1頁/共2頁]
楚都壽春,江東車騎將軍,袁術府邸。
“何故知之。”袁術不置可否。
先前徐州官吏,如親信曹宏等,讒慝小人,悉數奪職。職員名單,皆出陳宮之手。可謂直指弊端,切中關鍵。
俗謂“捉賊拿贓,捉姦捉雙”。兵發之日,呂布並八健將,皆陳兵不動。唯有屯田射陂之典農校尉陳登,奇襲火攻。
時,陶謙病重,自發光陰無多。欲三讓徐州於呂布。呂布接二連三,入寶山而空回。唯恐三次被騙。因而飾辭閉門思過,先遣長史陳宮入徐。病榻之上,陶謙奉告以肺腑(詳見:《天下·1.195 帛幡竹馬》)。
“二陳可也。”陶謙轉而又道:“然,必不能為呂布所用也。”
見主將一合授首。逃兵肝膽俱裂。紛繁橋頭卻步,跪地乞降。
“明公,何故知之?”麋竺忙問。
“卑賤竊覺得。公台高才,可安徐州。”麋竺照實作答。
“呃……呃……呃……”雷薄驚怖斷氣。
或有人問。先前呂布,恐被人詬病,不敢擅動徐州吏治。現在,何故為之?
音猶在耳,人馬交叉。
好像與中流砥柱,迎頭相撞。
鏖戰一日一夜,灰塵落定。
特彆聞,陶謙隻手捂心,隻手指印。言,徐州非托呂奉先,實授公台。
長史陳宮,高居首功。拜為智囊中郎將。總掌軍政,權任甚重。
“卑賤竊覺得,此乃陳宮之計也。”長史楊弘,大而化之。無從令人佩服。
合肥侯相,八廚之胡毋班,單舟逃回,蒲伏在地。
內有射陂,外有長洲澤。扼江淮水路,市舶衝要。廣陵一郡,足支徐州。
稍後,廣陵太守陳登,南遷水軍大營於茱萸灣。沿(蜀)岡下灘塗,排建烽火台。續屯田射陂,擴海陵倉港。
待八健將,攜下邳救兵到達。廣陵之戰,隨之閉幕。呂布聲望大震,兵精糧足。穩坐徐州大位,常有北伐二曹之心。
麋竺默記於心,再拜而出。
袁術心中卑劣,可想而知。
“加元龍可乎?”麋竺問出心中所想。
“陳宮可比程昱。然卻非荀彧之敵。”陶謙一語中的。
先勝後敗,損兵折將。
連頭帶戟,懸於鳥翅環得勝鉤。傲世桀雄呂奉先。洛橋單騎,降服淮南敗軍。
“呂布‘輕狡幾次,唯利是視’。隻可同苦,不成共甘也。”陶謙言儘於此。
悉知水軍毀滅,糧草儘失。不料袁術,怒極反笑:“好一個湖海豪士,陳元龍。”
何如,陶謙卻避而不見。隻令宗子陶商傳語。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徐州之事,悉聽尊便。曹宏等哭訴無果,紛繁散去不提。
更有甚者。盟約既成,毀書滅跡。又如何聲討呂布,背信棄義。
饒是張邈,坐不窺堂,東平父老。亦不由動容。
如此說來。“帛幡竹馬”陶恭祖,老而彌堅,設下保命之計,亦非平常之輩。比方一葉扁舟,置身暴風眼中。任由周遭,山崩地裂,毀天滅地,卻臨窗高臥,安閒自保。
浪花血染,頸下劇痛。雙目強行下看,驚見身材全無。隻剩首級,懸於半空。
殿中百官噤聲,謹小慎微。唯恐激憤袁術,延禍上身。
謂“病急亂投醫”。時客軍孤城,仰人鼻息。眼看關東情勢突變,卻置身眾矢之的。存亡一線,為求自保,無所不消其極。誠如史上,賈詡獻計,涼州諸將,攻占長安。事成以後,卻辭封不受:“此拯救之計,何功之有(注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