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頁/共2頁]

――定然不會逆來順受吧。

昔日不成一世的人魚王子的臉上仍凝固著肝火騰騰的神采，軀體卻像是被抽去了線的木偶般，一邊發著含糊的單音嗆入更多的血，尖尖的指甲往空中比了個抓握的行動，一邊有力地後墜著，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拉斐爾眯著眼，近乎自虐地諦視著那團亮亮灼灼的，昏黃的紅色圓形，直到視網膜裡一片恍惚，堆疊的光影樊籬了周遭的統統，才緩緩閉上。

因為有優良的宗子做擔當人，不免對這個不成器到爛泥扶不上牆的季子漠不體貼，但是也不料味著王族的莊嚴就任由踩踏了。

這條色彩罕見，又剛犯下極刑的未成年人魚，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分開了展開搜捕的核心。

不過，拉斐爾心知肚明的是，塞西的死很快就會傳到陛下耳朵裡，浮下水麵乍看是最便利有效的流亡線路，可細心考慮，又絕非如此。

就不消忍這麼久了。

在陰暗的海水中，拉斐爾全速遊了大半天，仍然一籌莫展。更可惜的是，他自出世以來就未曾分開過宮殿，所知實在有限，對現在的本身身在那邊已然一頭霧水，單憑著激烈的求買賣誌一向前行罷了。

等發覺到異動的侍衛們冒著捱罵的風險闖出去時，頃刻被閃現在麵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金碧光輝的王子主殿的華麗地毯大幅地暈染開了一片鮮紅到刺目標血泊，上麵躺著一具才落空生命冇多久、完整還稱得上是溫熱的軀體，眼瞳絕望地大睜，內裡已經冇有了放肆的傲慢光彩。

“不，冇見到有任何人出去，客人也還冇到呢。”

連他本人都冇想到會這麼順利。

――如果塞西冇提起德萊的名字的話，被逼得無路可退的他頂多也隻會把對方打暈了逃脫吧。

在肯定他死得不能更透後，銀色人魚標緻的臉上才緩緩地暴露一個非常禁止的淺笑來，語氣輕巧隧道：“再見了，塞西殿下。”

隻要不到十米的深度，碧藍的海水裡光影碎碎，跟著波紋鋪灑，遊魚悠然的身影婆娑，未曾見過日光而白淨得近乎透明的手臂像泡在溫水中一樣，被動地接管那離得那麼遠也不見得完整消逝的熱能。

拉斐爾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奇特。

“是外來人入侵嗎？”

早曉得……

而被德萊用龐大的表情惦記取的拉斐爾，正在叛逃的路上。

銀色的人魚就像是天生的發光體，即便是暗中的深海，也能窺見敞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