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外婆的技巧[第3頁/共3頁]

“王教員，你說這咋辦哩？”正在門口晾衣服的外婆一下慌了神，她停動手中的活計，吃緊地用圍裙擦擦手，恭敬地說：“王教員，快進屋坐！”

外婆瞥見柳燁的眼淚便心軟了，她從紅漆臉盆架上拽下毛巾一邊給柳燁擦臉，一邊嗦叨，“語文、數學都才60分，你如許咋考初中哩！”

再往路的北邊看，青磚灰瓦的房舍掩映在石榴樹，櫻桃樹，絲瓜架，向日葵，老南瓜，長豆角之間，粉紅色的夾竹桃正如火如荼開得正豔。不知誰家牆上的爬牆虎為整麵牆編織了一床厚厚的綠毯，間或有胡蝶和燕雀此起彼伏地穿越其間，另有那繁忙的蜜蜂正勤奮地在花下彙集著甜美。

“不要緊，姥奶歸去洗洗就行啦。”外婆用她那條繡作荷花的赤手絹給柳燁擦乾眼淚，又拉起南瓜臉的手，翻來覆去地給他擦著。南瓜臉打動地就要墮淚了。

“老謝大姐，你知不，柳燁這孩子這段學習很放鬆，成績下滑得不得了哩！另有一年就升初中了，她再這麼下去，恐怕升初中冇嘛但願哩。”王教員那薄弱朽邁的身材像一張拉不滿的弓搖擺在夏風裡。

“小福子，你曉得柳燁的哥嗎？”外婆冷靜地看一眼鎮靜的柳燁就隻顧和南瓜臉說話了。

而柳燁卻更喜好撫玩兩邊的風景。你看那鬥折蛇行、不成知其源的清澈的河水，一會兒在這裡溫馨地會聚成一個深深的水潭，一會在那邊緩慢地奔騰成一股淺淺的清泉，一會魯莽地在那塊大石頭上碰撞成紅色的瀑布，一會在那段麋集的鵝暖石上流淌成彎彎的溪流。三兩個洗衣的婦女，那清脆的槌衣聲伴著淙淙的水流，調和成動聽的天籟之音，豢養著瘠薄的村落音樂。

今後柳燁像變了小我樣，把心機都專注到學習上。她不再想南瓜臉陰霾的諷刺，也不再想王亮那讓她難堪的體貼了。是啊，統統都可熟視無睹，把學習放在最首要的內心上。

下午上學，她把外婆炒好的一籃香噴噴的板栗悄悄地放在王教員家的窗台上，看著板栗裂開的口兒，多麼像一張張笑著的嘴啊。她在內心悄悄地感激王教員對她的提示與體貼。

他連連地擺動手，忽地又像想起甚麼，轉過身來，神采嚴厲地低頭對外婆說，“老謝大姐，你可得看緊柳燁的學習哈！”

“小福子，你過來！”外婆對著男孩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