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流照澄花[第1頁/共4頁]
堂前桃無色,宅後雀空飛。
那名喚“勝仙”之人,乃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長得水靈敬愛,勝仙施禮道:“女人隨我來。”
琴袖淡然一笑:“女人好高的心氣。看你房中陳列,件件新奇,推物及人,想必女人也不是平凡人物。若不是官宦以後,就是高門之女,隻是不幸落此局中,成了飄零之人。”
秦拂雪俄然扭過甚,冷冷道:“如果比較姿色是非,恕不作陪。”
琴袖行了半禮,笑道:“門外打鬥,心中頗驚,特來慰勞秦女人。”
琴袖聽她之言,佩服已極,便放心拜托秦拂雪留意哪些朝廷官員。
琴袖風雅隨她去了,隻要小呈左看看右看看,提心吊膽。一行人上了樓,勝仙帶著琴袖來到了一間配房,琴袖要小呈門外等待,本身入得此中。
小呈瞥見這些人目光集於一處,心中有些驚駭,忙拉了拉琴袖道:“良媛,我們快走吧。”
琴袖道:“但求秦女人幫忙,想來這裡來交常常也不乏有宮中得臉的寺人,如有能聯絡皇後之人,懇請代為轉告,幫我牽一條線,多謝多謝。”說罷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秦拂雪麵前。
琴袖二話不說取過紙筆,大手一揮寫道:
可當琴袖跨入雍台以內,所見所聞卻與她設想並不一樣。
容掌櫃笑道:“現下兩人已被勸住,令女人吃驚了。女人是秦女人舊識?”
琴袖也默不出聲,隻悄悄做下,二人相互打量了一會兒,秦拂雪纔開口道:“我不接女客。女人此番前來,不吝謊稱是我舊友,不會是欽慕我的仙顏吧。”她把臉靠近了琴袖,眯起眼細心打量。
水池以外乃是看台,台上俱鋪葦蓆,隻是這類席子所用葦稈非平常所見,至輕至白。夏季裡又在葦蓆上鋪著一層羅,羅上又有軟塌,綿軟非常。
琴袖安然道:“同是天涯淪落人。”
一徑百花披香毯鋪到樓上,正廳中台四隅俱是水池。雖是雕花闌乾,卻不施朱漆,隻在立杆之上髹金錯彩,彆有一番高雅。
琴袖便將理王各種遭受、母親被幽廢冷宮至今職位不保等事一一貫秦拂雪說了。秦拂雪點了點頭道:“有這等事?可歎這是男人的天下,不是你我女人的。如果皇上那酒杯一砸把那劉選侍當即砸死,說不定她了局還好些。但是不幸劉選侍砸了皇上,那她便是要生不如死了。”
正中一張榻上鋪著一副猩紅洋氈,兩側乃是兩隻小蝶幾,上頭俱設一隻官窯青釉瓶,瓶中插著一束盛放的梅花。一個美人意態慵懶地靠在曲憑幾上讀書,看到琴袖款步而來,那女子才悄悄放下書籍,用目光掃了掃榻的另一頭,表示坐下。
隻聽屏後一聲:“是誰呀?”
琴袖拉住她的袖子,笑道:“走,大被同床去。”
琴袖笑道:“我不過一介民婦,隻是稍作推論罷了。看你房中一應安排,想那平常娼優之輩,怎有如許氣度?”
琴袖笑答:“氓之蚩蚩,抱布貿絲。自小跟著母親‘貿絲’,天然公卿大臣見了很多,他們甚麼樣的人,我多少也曉得些。”
崇文門大街最負盛名的酒樓便是“雍台”,三層樓台之上,碧瓦飛甍,雖在平常官方,卻修得相稱氣度。
古來懦夫訂交如此,不想女子之間也如此有緣。因而兩人一見仍舊,非常歡樂,各自拜了姐妹,締金蘭之結,對天發誓互不孤負,違者天必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