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淚沾羅衣[第1頁/共4頁]
可她一瞧,是南北都是人,可如何去呢,正在夾道盤桓逡巡之時,薛四家的從另一門出來了。琴袖見了,忙迎上去道:“薛媽媽好。”
聖上笑道:“本日我們君臣相會,何來罪與不罪。”因而命人彆離賞蕭侯爺三個女兒一人一個金事件,又唯獨給了才袖兩個,以示嘉獎。
琴袖想:我今非瞥見聖上不成!
盈袖大驚:“糟了!”
今上聽後非常歡暢,命人取紙筆。就見一個寺人低頭捧著一個置有筆墨的小案上來,蕭侯爺即席亦命人撤去三個女兒的酒饌,換上文房之設。
恰此時,彤飛換衣畢,靜悄悄便回了丹暄堂。
琴袖聽了,感慨薛四家的待人實誠,也早知伯母甚麼樣的人,不必與她計算短長,因而笑著跟薛四家的用飯去了。
方走到才袖身邊,便悄悄把一張小紙片遞給她,才袖忙拾起來一看,恍然大悟,心中立馬有了幾句。
薛四家忙擺手道:“那裡的話,女人彆嫌我們就好。太太今兒早上發話,說您中午用飯以後就送女人回府去呢。現已是中午,女人隨我用些便飯,我那邊飯菜雖不好,多少一點兒情意。”
“那裡聽得,我們鄉野粗婦,不懂這個。”薛四家的一言,惹得琴袖笑起來,她半紅了臉道:“這裡奏的是兩套曲子,一套叫《滿庭芳》,一套叫《玉街行》。”
蕭續又踱道小mm盈袖身邊,哪曉得盈袖在那邊滾筆,羊毫已是把墨吸飽。瞥見哥哥來了,倉猝提起筆來,哪想到這筆上的墨水順著筆尖“嗒”得一聲落下,白紙上落了一個豆大的墨點。
清霜潔野通南北,瑞璧宏光俱整齊。
今上取過一張灑金紅色紙箋,問寫詩者姓名。寺人陳瓊道:“此是蕭女才袖所書。”今上知後眯著眼睛細瞧,見上頭用工楷寫了八句話:
才袖又忙把視野移開,略略看了看皇後孃娘。皇後孃娘三十千歲年紀,頭戴龍鳳珠翠冠,身披明黃大衫。玉履寧靜,風猷衝粹,麵如鵝卵,肌膚如玉,寂靜平和之態,世所罕見,大有中宮儀度。
琴袖深知,前幾日他們一家稍對她好都是作假的,不過是用完了她的技術,塞了頓飯,給個鐲子便打發了。這算甚麼呢!
琴袖見彤飛辭吐文雅,感慨宮中教養,一揖而答:“六歲曾隨家嚴入宮。偶爾聽得宮中燕樂,家嚴相告《玉街行》、《滿庭芳》的曲名,故此能知。”
皇後亦忙取去旁觀,讀罷感慨:“不很好,夕陽、江水以後,又俄然講到梅花,是風馬牛不相及。”
大雪如席空浩大,臨窗拂麵冷風吹。
才袖雖方纔與皇後孃娘言談幾句,可到底不敢抬眼看皇上與皇後。現在宴慶喜樂之時,方瞧了一眼,隻見正中禦座之上,聖上約莫五十萬年紀,龍軀豐武,身形曠達。額若日輪,耳闊隆準,目射威光,髭鬚冉冉,昂揚有薄弱之氣,望之不覺心驚,此正天子之氣也!
可歎芳華身已去,庭前還是妒香梅。⑤
⑤此詩為作者自擬,韻用上平十灰,出句平起平收。粗心是借夏季風景感慨本身,承袖生在繁華之家,或許有苦悶,但此時透露有無病嗟歎之感。
蕭侯爺忙喜得合不攏嘴道:“陛下過讚了,承蒙陛下不棄,息女三人現在得見天顏。得見天顏已是萬幸,又得聖上如此嘉獎,實在是萬幸當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