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屠夫[第1頁/共3頁]

“小石頭很乖，很懂事，我甚麼都冇有瞞著他，甚麼都奉告他，從小到大，我那樣苛責催促他，總讓他做一些彆人家小孩不成能去做的苦事，他也從無牢騷。小白，你會不會怪我？我曉得我實在很冇用，實在是我護不住他，為了讓他曰後能更多幾分自主，我也隻好狠下心了。”

“我本想在這天一樓中用心做事，替小石頭極力打下一份家業根本，我本覺得真的有但願，他們乃至承諾讓小石頭上山了。但是……我們畢竟還是螻蟻吧，李家那邊的一句話，就把小石頭的弟子名份拿走了，我曉得，他們一樣眼紅天一樓這裡好久了，這每曰賺進無數靈晶的聚寶盆，他們怕是早就忍不住了罷，大禍隻在反掌之間，對不對？”

屠夫看了他一眼，道：“出去罷。”

沈泰走上一步，從擺放在香案另一側的一盒細香中又抽了三根，重新點著了，再一次插在香爐中。透過再度緩緩飄起的輕煙，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塊靈牌，然後回身走了出去，再不轉頭。

不知不覺中，一滴水珠落在香案之上，沈泰低頭看了看，悄悄伸手抹去了水痕。

殘香細細，多少灰燼落下，如同女子淚滴。

“我也想過輕易偷生，守著小石頭，就這般忍氣吞聲地過一輩子算了。”嫋嫋輕煙裡，沈泰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供奉著他亡妻靈位的靜室裡，單獨一人站在香案前，看著那三根即將燒完的細香，輕聲地說著話，“真的，我真的曾經如許想過。”

一道有些陳舊的屋門虛掩著，模糊可見裡頭幾間小屋圍著一處天井院子，就在他剛想走上前去的時候，門後俄然換來一陣鋒利短促的嘶喊聲，但半晌後隻聽“噗噗”兩聲降落聲音，那叫聲戛但是止，彷彿統統的聲音都被硬生生憋了歸去。

氛圍中的血腥氣，彷彿又濃烈了幾分。

“我想報仇，很想很想，想的我都將近瘋了，但是每次天亮今後，我還得裝出一副笑容，在天一樓裡走著，笑給彆人看……”

沈石昂首，望向屠夫，屠夫麵無神采地看著他，過了半晌，沈石忽地一笑，伸手接過那把見血的屠刀，同時伸手去解衣衫，淺笑道：

天井背麵，“呼呼哧哧”之聲忽地響起，此起彼伏。

※※※

現在沈石走太長街上，就看到了在路邊很有一些並無道行在身的淺顯人，隨便在地上擺上一塊布匹，再放上一點不知哪來的貨色，便自成一個小攤，然後大著膽量向著過往的散修們兜售著。這此中賣的東西多數都是些他們山上采摘的藥材，又或是不知那裡淘來撿到的古舊玩意，以沈石在天一樓裡千錘百鍊出來的獨到目光，天然看出這些人的東西多數都是無用之物，又或是假貨假貨之類，便也一笑而過。

“好啊。”

沈石一怔，道：“甚麼？”

對淺顯百姓來講，修士，哪怕是在修真界中混得最慘的散修，對他們來講也是神通泛博的神仙普通，畏敬非常。隻是人仙殊途，幾近統統的修士對待凡人都是輕視闊彆的態度，而凡人對待修士很多時候也是敬而遠之。

沈石笑了笑，推開門扉，便瞥見在天井邊上，一個身材魁偉的大漢赤著上身，鐵打普通的身材上一塊塊肌肉如鐵鑄般賁起，如同城外荒漠上那些可駭妖獸，一看就感覺彷彿有效不完的刁悍力量包含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