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番外A[第1頁/共4頁]
方行了裡把路,聽得嘈嘈切切亂鬨哄一片正從西麵傳來。歸菀忽生不安,這長街以往本是極熙攘熱烈的,自魏軍南下攻城掠地一起殛斃,壽春城日夜戍守,長街便冷僻下來,她有段光陰未聽聞如此大的動靜了,身邊媛華已一把翻開簾幕探出了身子:
終是媛華力量大些,率先夠到那韁繩,兩人合力今後拉扯,的確要咬碎了牙關,馬蹄幾次抬起,複又重重落下,揚得灰塵撲簌簌直眯人眼,自出了西城門,駿馬一起疾走,歸菀隻覺五臟六腑都要顛出來,駿馬橫衝直撞,不知幾時竟轉入一羊腸小道,兩側波折叢生,往麵上狠狠刮蹭而來,的確要戳瞎了眼睛,媛華大呼一聲,將歸菀罩在懷間,兩人緊緊抱作一團,皆見機罷休,任由馬兒去了。
晏九雲驚詫:“你也曉得我小叔叔的大名?”媛華冷嗤,啐了一口,扭頭奪過親衛遞來的包裹,一甩帳簾,頭也不回地去了。
媛華抹了淚,岔開話問道:“你姓晏?你能奉告我,你小叔叔姓甚麼嗎?也是晏?”晏九雲點了點頭:“那是天然。”
然馬車已突然失控,歸菀隻得邊哭邊掙紮往前試圖牽住韁繩,無法這雙素手,慣用來執筆謄寫筆墨丹青,卻不是用來降伏駿馬的。
“菀mm,快鬆開我罷,不然我們都活不了了……”
這便對了,北朝天子雖姓元,軍國大略倒是控於權臣晏垂,丞相晏垂有八子,素重宗子,恰是十五歲便入朝輔政的晏清源,媛華狐疑世人丁中的大將軍,是否就為晏清源,這些年晏垂逐步放權,意在熬煉宗子,為其今後鋪路,晏清源亦不負父輩所望,頗具乾才,倘是能飲馬長江,劍指南梁,那便是彪炳青史的功業……媛華思忖了這半日,複又問道:
小六回聲跳上馬車奔去,未幾時便惶惑返還叫道:“不好了,女人,牙將張品賢兵變,這便要開了城門迎魏軍入城!”
晏清源見她出去,便附在剛悠悠轉醒的歸菀耳畔含笑警告道:“乖孩子,你如勇敢給我尋死,你這姐姐,我定教她生不如死,再丟去喂狗,至於你仆人家的那箱子寶貝,”他指了指新燒的熱湯,“當柴火都嫌不敷。”
“小六,讓兩位女郎上車!”顧知卿彆過臉去,下狠心將夫人拉開,顧夫人忽一個激靈回神,拽住尚書胳臂求道:
“抓緊了!”
說著見媛華竟俄然又冇了聲音,隻是呆呆墮淚,遊移朝她麵前走了兩步,揉了揉鼻子,抱肩若無其事的模樣:
說著撲到歸菀麵前,招來婢子,將一早備下的鍋灰朝歸菀臉上反正塗抹開來:“整座壽春城再尋不出世成你這般模樣的女孩兒來,穿了男裝我也實在放心不下,”說罷順勢給媛華抹了兩道,“菀mm比你小兩歲,她又夙來嬌弱,你多護著她罷……”
“你小叔叔就是晏清源罷?”
車軸轉動起來,聽得車伕一聲低斥,馬車微微晃了一晃,很快沉穩如山朝西城門駛去,兩人含淚翻開簾子,看著將軍府烏沉沉的府門從麵前垂垂挪動,一時恍然若夢。
臨到大帳跟前,裡頭透出幾點昏黃,又模糊傳來注水聲,媛華聽得腦筋轟然炸開,死命逼回了淚,漸漸走了出來。
“那也比留城中好,小將軍莫非要讓女人們等魏軍破城麼!”小六急得大呼,少年將軍心頭一震,終下定決計,吼一聲“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