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水龍吟(4)[第1頁/共3頁]
“菀妹,”媛華柔聲喚她,“你可知,”話至嘴邊遊移了一瞬,“他是甚麼人?”果見歸菀抖了一下,整小我立時呆了,忙緊跟道,“他便是北朝大相國晏垂的宗子,晏清源啊!壽春城日防夜防的,就是這小我!”
話未儘,忽見媛華側首瞋目而視,那雙眼幾欲滴出血來普通,駭人得很,晏九雲似被那雙眼睛攝住靈魂,不知怎的,俄然冒出一句:
晏清源微擰眉頭,抱過來捏開她兩片嘴唇,見並非咬舌,轉念思忖,怕是她氣性大,急火攻心,再看她身上未著一縷,裹了本身的一件戰袍叫來隨軍醫官,又命人去尋媛華。
媛華頓時淚如雨下,一把擁住歸菀,歸菀在她懷中還是隻是癡癡望著燭火,“姊姊,我活著再無顏麵見爹爹,死了也冇體例見孃親,”她忽埋在媛華臂彎間嗚哭泣咽哭起來,無助絕望極了,“姊姊,我不潔淨了,我不潔淨了……”
歸菀唇上還是不見赤色,顫了半日,伸出一隻手來,按住媛華,無窮淒楚凝睇著案上燭火,呢喃不止:“我已經臟了,姊姊,洗不潔淨的,姊姊,臟了的人,是洗不潔淨的……”
歸菀雙手捂住了臉,複又倒向她懷中,醃透的淚眼忽注入了火,將唇死死咬住:“姊姊,我真是恨死他了……”
“在說甚麼悄悄話?”他意味深長盯著兩人問,歸菀麵上頃刻又冇了赤色,怕方纔的話被他聽了去,媛華方要開口,晏清源衝她擺了擺手:
天上新月暗淡無蹤,銀河漸明,秋風將墨藍蒼穹吹得乾清乾淨,媛華將歸菀也擦洗得乾清乾淨,給她換上一件家常穿的曳地素袖碧紗裙,又梳順了髮髻,看她眼睛紅腫了起來,忙讓人打些冷水,特長巾敷了。
臨到大帳跟前,裡頭透出幾點昏黃,又模糊傳來注水聲,媛華聽得腦筋轟然炸開,死命逼回了淚,漸漸走了出來。
“哎……”晏九雲伸手欲攔,不尷不尬懸於半空,複又落了下來,訥訥道,“我不是真想打你,你咬得實在是疼……”
媛華隨即捂了她的口,手不覺緊緊交叉到一處,燭光自背後投過來,照在弱質纖纖的兩個少女身上,不過像兩端苟延殘喘的小獸。
媛華抹了淚,岔開話問道:“你姓晏?你能奉告我,你小叔叔姓甚麼嗎?也是晏?”晏九雲點了點頭:“那是天然。”
他麵上仍帶三分笑意,語氣也不甚峻厲,媛華卻實實在在打了個暗鬥,毫不狐疑他所說,飛速瞧了歸菀一眼,抿緊唇出去了。
親衛行至晏九雲帳中時,見他正氣鼓鼓滿麵陰沉坐著,一旁站著的恰是媛華,遂笑嘻嘻對晏九雲道:“小晏將軍,大將軍叮嚀了,讓這個女人把她們隨身帶的金飾包裹取來,找件潔淨衣裳給那位女人換上,過來服侍。”
這便對了,北朝天子雖姓元,軍國大略倒是控於權臣晏垂,丞相晏垂有八子,素重宗子,恰是十五歲便入朝輔政的晏清源,媛華狐疑世人丁中的大將軍,是否就為晏清源,這些年晏垂逐步放權,意在熬煉宗子,為其今後鋪路,晏清源亦不負父輩所望,頗具乾才,倘是能飲馬長江,劍指南梁,那便是彪炳青史的功業……媛華思忖了這半日,複又問道:
晏清源手底行動不斷,漸漸悠悠把玩著絡子,抬眼看了,歸菀早滿臉緋紅,動也不動木頭疙瘩一樣杵在麵前,整小我癡聰慧呆,晏清源撩起絡子,冷不丁掃過她臉頰,終驚得她嚶嚀了一聲,又嬌又軟,同她身子的確一模一樣,晏清源聽得心頭難耐,腹底麻麻滾過一陣熱流,一把將她抄起,抱在了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