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好姐姐[第1頁/共3頁]
小天子趕快說道:“吃啊!乾嗎不吃?”說罷,捏起一塊筍脯,放到了嘴裡。
這個“皇額娘”,是指“西邊兒”的那位。
小天子的好表情被姐姐粉碎了,他放下小望遠鏡,皺起了眉頭,說道:“唉,你真絕望!皇額娘曉得了,又能說甚麼?祖宗頓時得天下,手底下的工夫不能閒擱著廢掉了!聖祖爺小的時候還跟小寺人們一起打布庫呢!”
榮安公主的這個話,倒不是自謙。敦柔公主打小就由恭王延請名師教誨,她的學問。不是深宮當中長大的榮安公主能比的。
“關徒弟的功課最風趣,”小天子一邊兒覷著姐姐的神采,一邊兒慢吞吞的說道,“唉,我也不曉得,如何說纔不會衝犯你――我是說,好姐姐,你出了閣,得空兒了,倒是幫我……吹一吹枕頭風,叫關徒弟好好兒地在弘德殿當差,彆老是三天捕魚、兩天曬網的,他――他又不虧損!我這個,嗯,承情不儘!”
榮安公主一扭頭,就待發作,小天子趕快搖手:“彆,彆!我是說……呃,我跟你……嗯……借一樣東西唄。”
“好姐姐……”
小天子笑嘻嘻地說道:“我拜師的時候,給關徒弟施禮,就是作揖的――這個揖嘛,給徒弟做一個,再給師孃做一個,這是……‘功德成雙’嘛!”
小天子見榮安公主不說話了,自發對姐姐的口氣衝了一點兒,心下微感歉疚,說道:“翁徒弟還好,倭徒弟、徐徒弟兩位,真的是悶煞人!”
當時,《金玉緣》問世未久,隻要抄本,並無刻本,首要在旗下人家之間傳播,若手獲一本,必當作寶貝普通的。
小天子訕訕的,榮安公主也不管他,自去開了櫃子,取了一架鑲金嵌玉的小望遠鏡出來,交到小天子手裡。
“你放心!我自會把穩,皇額娘斷不會發覺的!”
小天子閒了下來,終究留意到了打扮台上的那隻黑漆蒔繪嵌螺鈿的小箱子。他一邊兒嚼著筍脯,一邊兒口齒不清的說道:“阿誰……是……呃,你的嫁奩吧?”
榮安公主又好氣,又好笑,小天子的這個話,不能不駁,不然就是自認“林黛玉”了。
這類時候,榮安公主的分寸拿捏得最好,不會和小天子持續駁嘴,以免進一步激憤他,是以沉默不語。
榮安公主仍然不說話。
榮安公主皺了皺眉:“你又要玩甚麼花腔?”
《金玉緣》的作者,是個旗人,叫做文康;書中的女仆人公何玉鳳,就是後代謂之“俠女十三妹”的。先人將此書潤色添減,正式雕版印刷的時候,改了個更加清脆的名字:《後代豪傑傳》。
這句話,一是持續抱怨,表示本身媒介不虛;二是把“倭仁、徐桐”改成了“倭徒弟、徐徒弟”,表示“朕從善如流”之意。
小天子表情大好之下,忍不住就要“口冇遮攔”:“二姐是個薛寶釵,你是個林黛玉,你倆一塊兒嫁疇昔。關徒弟的桃……這個運氣,還真是好到不得了!”
小天子垂動手,自嘲道:“我倒成了大鄉裡了。”
愈說愈說出好聽的來了!
小天子把嘴裡的筍脯嚥了下去,笑著說道:“你彆多心!那裡有甚麼花腔?我是借你的那架小千裡鏡――就是關徒弟進的那架!”
半響,隻聽榮安公主用幾近聽不見的聲音說道:“也罷了。”
小天子眼睛放光,接過來雙手捧起放到麵前,湊上去一看,“哎喲”一聲,說道:“你如何……變小了?!”